路笙本来只是想拖住轩辕轲一会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那群弟子死伤每多一个,他就畅快一分。

他却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个掌门脆弱非常的一面。

一个修炼了上百近千年的男人,却会对着一幅画,露出又是要哭又是要笑的表情。

他突然开口:“路笙,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路笙忙行礼屈膝,并抱拳恭声:“掌门此话言重了,掌门尽管说就是。”

“这幅画,你要好好留存着,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旁人损坏这幅画。”

路笙闻言,有些疑惑,却也应下了。

“好了,我该走了。”

轩辕轲一甩袖,还是想往外走。

路笙忙叫住他:“掌门……弟子……”

他正搜肠刮肚想要说点什么,轩辕轲已然沉声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看出你在想什么,但是,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上,已经够了。”

路笙心中一惊,忙跪地伏身,他一时心慌不已,竟是半点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轲见他似是吓得不轻,轻叹一口气:“保护好那幅画,那是你师父……画的第一幅画。”

路笙颤声答道:“是……弟子……遵命。”

轩辕轲御剑而去,渐行渐远。

路笙从地上起身,他走到那幅画前,一瞬间,看着那个名字出神。

“慕容思雨?可是师父的名字……不是黎月吗?”

遥遥远处,魔族。

黎月靠在护法座椅上,突然觉得耳朵有些热,还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嚏!”

一旁的狼灭护法嘿嘿一笑:“哎呀呀,黎月护法怎么了?莫不是你的情郎在想你了,给你念叨得都打了喷嚏了。”

蒙着面的魔君坐在高位,邪睨了一眼一旁的最后一个空荡荡的护法之位。

“苏落还在仙界?以她的实力,谁能困住她?”

狼灭眯着眼道:“会不会……是她自己不想回来?不想见到魔君您?”

黎月嗤笑一声。

魔君也冷声道:“你个死色胚,还说呢,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总是去强迫她,她好歹也是我魔界的一大护法。”顿了顿,“还是要把她带回来,她身体里毕竟有那么多的魔气,是作为半个月之后的阵法阵眼的最佳人选。”

狼灭见状,赶紧道:“魔君您别生气,属下之前总是强迫……总是与那魅妖欢好,也是想多给她传点魔气嘛,这样,属下将功补过,这就去仙界把她带回来如何?”

魔君思考片刻,看向黎月:“要不……黎月,还是你去?仙界那边还是你熟悉些,毕竟,你在玄心门里就潜伏了这么多年,这次的玄心剑,也是你带回来的。”

黎月却摇摇头:“不了,我就不去了,您让狼灭去吧,我就留下来,好好准备一下半个月之后的那场大战就是。”

魔君见她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由得笑道:“哦?不去了?怎么,我还以为,你潜伏这么多年,好歹会想回去看一看呢。”

黎月却道:“魔君说笑了。”她面上神色依旧冷漠,心里却已经开始疼痛?

当然忘不了的。

她始终忘不了,那个人前正经人后不正经的轩辕轲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无条件信任她,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挡在了她身前。

人在面对紧急情况时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黎月也以为,他对自己是情根深种,才会处处都与别人不同。

她本来总在克制,因为她是魔,他是仙,他们注定没有结果。

可她还是沦陷了,她的沦陷开始在那次山洞里的一晌贪欢。

那时,她不是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