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时，那股寒冷的气息又像潮水般褪去，只余下让人心颤的安抚。

路念无言地抬眼看他，心脏还在砰砰跳动，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连“要不要害怕”“要不要逃”都想不明白。

或许，此刻只能陷入这不明的深渊。

既然再无退路，那就沉溺下去；说不定沈曜的怀抱，就是他片刻的归宿。

第6章 杰伊

自那晚后，路念越发执着于沈曜，几乎一刻也不想分开。

每当夜幕降临，他都会缠着沈曜，好像只有在那场毫无保留的沉沦中，他才能暂时忘却外界的一切。

沈曜知道他在逃避，但并未点破。

夜晚成了他们长久交汇的时刻。

这一晚也不例外，在路念支撑不住后，晕倒在了沈曜的怀里。

沈曜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神父，眉头微微皱起。

他将路念抱到床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住他裸露的肩膀，而后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与此同时，沈曜连接了系统。

“盯着镇子上的人，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系统很快回复：“那天之后部分人基础病发倒在家里，剩余的人则开始互相抢夺食物。”

沈曜眼底没有丝毫意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了。”

他随手在空气中划了一个符咒，黑色的能量缓缓散开，融入四周。

房间内的气息瞬间安静了几分，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静。

而就在他刚准备起身时，路念忽然睁开眼，看上去气力不支却又努力强撑，又一次伸手抱住了沈曜。

沈曜低头看着那双近乎迷茫的眼睛，他暗自皱眉，却未阻止：“还有力气吗？”

路念没有回答，只是主动吻上了他，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沈曜叹了口气，然后，他反客为主，将路念抱过来，带着一丝纵容的心情。

直到结束，路念无力地靠在沈曜怀里，神情有些恍惚。

良久，他轻声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沈曜挑眉：“好，我跟你一起。”

路念本以为沈曜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痛快。

愣了一下后，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靠在沈曜怀里静静地待了一会儿，像在汲取最后一点安全感。

不多时，两人便离开了教堂，顺着坑洼不平的小路而行。

天色灰沉，整个小镇仿佛笼罩在一层阴郁的帷幕下。

道旁有受损的屋舍，也有形色匆匆的居民，神情紧张。

看见他们二人携手前行时，那些人的眼神里既有恐惧，也带着说不清的贪婪和嫉妒。

路念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沈曜则跟在路念身侧。

他心里清楚路念要去的是乔伊家那个曾在学校里和路念关系亲近的小孩。

两人一路无言，只有低沉的脚步声响起在寂静的夜色里。

直到走到乔伊家口站定，发现房屋外表已经显出破败迹象。

篱笆倒塌，草地上零散地堆着物件，似乎经历过抢夺或争执。

路念驻足，看了一眼身旁的沈曜，低声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会。”

言下之意，是不希望沈曜跟进去。

沈曜目光在路念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点头：“好。”

他靠在门口的石柱上，双手抱胸，目送对方推门而入。

等到路念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沈曜轻轻闭上眼睛，看似无意地问系统：“现在的任务进度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