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腹间隐隐浮现出那抹黑色的蜘蛛印记，随着封印的彻底解除，这印记似乎蔓延得更深，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沈曜随意侧眸看了路念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吧，看看你的‘信徒们’要做什么。”

路念心中一凛，急忙走到窗边。

顺着沈曜的视线往下看，只见院子里聚集了一群镇子里的居民，一个个表情愤怒焦躁。

他们的神情不复往日的温和友善，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与愤怒。

人群中有老人，有妇人，有曾经跪求路念帮忙的父母他们全都是路念熟悉的面孔，然而此刻，这些面孔让路念感到陌生，甚至令人作呕。

“怎么回事？”路念低声问道，心中升起强烈不安。

沈曜似乎并不急着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

此时人群低声交流了一下，接着，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开始向教堂大门涌去。

路念心中一紧，感觉事情不对，急忙起身，准备下楼。

刚迈出一步，身后便响起了沈曜低沉的嗓音，带着意味深长的嘲弄：“我收回了给他们的一切。你做好准备面对了吗？”

路念心跳一滞，他知道沈曜的意思那些曾经从中获利的镇民，如今尝到了失去的滋味。

而现在，他们会如何面对自己？

路念深吸一口气，没再犹豫，快步下楼。

当路念走入教堂大堂时，那群人已经涌了进来。

烛火跳动，阴影在他们脸上晃动，映衬得那些狰狞的表情更加恐怖。

看到路念出现，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镇民站出来，语气尖锐而愤怒：“神父！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恶魔不再回应我们的请求？！”

这句话仿佛导火索，引得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我们信任你！可为什么我们的孩子还是病了，庄稼也枯萎了？！”

路念站在圣像前，目光扫过这些曾经对他怀抱感激，如今却只剩指责与怨恨的居民，只觉得无比割裂，心底某个东西在一点点崩塌。

他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压抑：“如果不是我，这几年你们能过得这么平静吗？”

人群中那个领头的男人冷笑一声，语气讽刺：“那你怎么不帮到底？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也许你早就想让我们倒霉！”

那人越说越激烈，仿佛根本忘记了过去几年对路念的称赞和感恩，只被“失去好日子”的恐慌驱使着。

路念怔住，他没想到这些人能如此无耻。

他拼尽一切换来的平和，在他们眼里竟然是理所当然，当一切不再如愿，他们便开始归咎于他？！

路念本以为，哪怕这些人贪婪，他们至少还保有基本的底线。

可现在看来，他们的冷漠与自私比他想象得更加可怕。

就在此时，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声提议：“一定是神父惹怒了恶魔！他才不肯再帮我们！”

“对！既然是他的问题，那就用他的血祭祀恶魔，让恶魔重新站在我们这边！”

这句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原本的恐惧与埋怨转化成疯狂的狂热，他们齐齐向路念逼近，似乎真的准备用路念的生命去平息恶魔的愤怒。

路念看着这群熟悉的面孔，感受着他们的逼迫，心中的情绪彻底翻涌。

只感到一阵寒凉彻骨的失望。

原来，这些年来，他根本没有守护到任何人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在那些人即将碰到路念的瞬间，一道慵懒的鼓掌声在教堂中回荡。

“真是一出好戏。”

众人动作一滞，纷纷回头，就看到沈曜倚靠在神像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