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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沈珩家楼下时,翟曜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明明心情差得要死,明明很累,却还是跟着他一起回来了。

沈珩:“自行车停楼下就行,这个院的治安好。”

翟曜“哦”了声,把自行车停好,跟沈珩一起上了楼。

老家属楼的灯是声控的,他们每转一层,沈珩都会低声咳嗽一下。

应该是听到了动静,沈珩家的门被人拉开了。

“孙子,是你吗?”

沈自尧的声音隔着楼层从上方传来。

“嗯。”

“嗯。”

翟曜和沈珩同时应了声。

翟曜愣了愣,发现自己一不小心竟已经接受了这个身份,舔舔腮帮说:“叫你呢。”

“不是,在叫你。”

沈自尧听到孙子的声音,直接迎了出来拉住翟曜的手,脸上的皱纹绽开花:“怎么这么晚,快快,洗手吃饭!”

翟曜被沈自尧拽进屋,沈珩跟在后面关上了门。

屋里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气,保姆在围裙上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跟沈珩打招呼:“回来啦?正好,我刚把老爷子的衣服洗完晾好,就先回去了啊。”

沈珩点头:“辛苦了。”

“阿姨不在家住?”翟曜问。

他记得之前自己住沈珩家那次,保姆是睡在客房的。

“一般不。”沈珩卸下书包道,“都是等我回来再走,要是太晚了才会留下。”

“哦。”

晚饭沈自尧已经吃过了,但见了翟曜实在高兴,就又跟着一起坐在了饭桌前。

“那个谁,给我去柜子里拿酒!”他使唤沈珩。

“不行。”沈珩断然拒绝,“医生让你禁酒。”

沈自尧皱眉不满道:“我那是蜈蚣酒!保健的。”

“什么酒都不行。”沈珩说完不再理他,端起碗迅速扒饭。

沈自尧翻了个白眼:“真讨厌。”

吃完饭,翟曜起身帮沈珩收拾了桌子,就打算走。

沈自尧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凶巴巴地说:“这么晚了又干嘛去?”

翟曜将目光调向沈珩,让他赶紧解决。

沈珩浅浅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别过去了。

翟曜:“?”

我特么在给你使眼色!

沈自尧见翟曜半天答不上来,倔脾气也犯了,死活不让他走。最后使出老年人必杀技,一捂胸口,身子晃荡两下:“哎,这里好闷啊”

翟曜其实来前有想过沈自尧大概率会留他,但又觉得以沈珩的性子应该不会轻易留人过夜。

上次纯属是意外,况且自己还压在他身上睡了一整夜。

没想到沈珩就由着沈自尧撒泼耍赖,靠在沙发上一下下按着电视遥控器换台。

调到一个频道时,好巧不巧正在播报一起“青年深夜在宾馆惨遭杀害,尸体在床下被发现”的新闻,沈珩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默默加大音量。

最后翟曜终是拗不过沈自尧,留了下来。

沈珩起身到卧室里给翟曜找了套自己的干净T恤,又翻出上次他用过的毛巾和牙刷,一并递过:“淋浴往左调是冷水,往右热水。”

翟曜接过,看着他:“你怎么不拦着你爷。”

“拦不住。”

“放屁!”

沈珩不再多说,径自绕开翟曜,去阳台抽烟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沈自尧安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追他的抗战剧,面前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桂花茶。

沈珩抽完烟从阳台出来,朝浴室撇了眼,走到沈自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