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烫卷发,正对着镜子刷睫毛的女生在翟曜经过她时,吹了声口哨:

“帅哥,我们班不让戴口罩,摘下来呗!”

翟曜隔着口罩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香水味,被呛得又咳嗽了几声,眼睛泛红,头更疼了。

“欸欸,这怎么还哭了呢?!”

“得了吧宁姐,人家八成就是让你给吓哭的。”

“就是,看你俩眼都放绿光了!”

“滚啊!”

一群人笑作一团。

翟曜此刻无心理会,他难受得很,只想抓紧时间找个地方好好补个觉。

藏在额前碎发下的眼眸淡淡环视了班里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教室后排靠角落的位置。

就那儿吧。

翟曜将肩膀上斜挎的书包又往上拎了拎,缓步朝教室后走去。

“欸你……”女生见状想要阻止,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班上其他人在目睹了翟曜的行动轨迹后,也都不约而同地静下来,一起回头盯着他。

只见翟曜在角落的座位前站定,垂下眼默默盯着那个全程都在专心看书的人。

对方穿了件雪白板正的衬衣,扣子规矩地系到最上方,鼻梁上还戴着副银色细边的半框眼镜。

这副样子若是放在别的学校别的班,妥妥一个文质彬彬的优等生。但很可惜,这里是九中最差的一个班,在一众乌合之众间突然钻出个高岭之花来,多少就有些不礼貌了。

翟曜见自己站了半天,岭花还是一点没反应,屈指敲了敲桌面。

他丝毫没察觉,又或者说没在意,班里早已静得可怕。

岭花将书又翻了一页,书页发出细微声响,却因这诡异的气氛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他头也不抬地问:“有事?”

嗓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翟曜瞥了眼他手里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封皮上除了书名和作者名,还有个拿钢笔潦草写下的名字。

翟曜辨认了下:“沈行是吧。”

他顿了顿,冷冷一递下巴,“边儿上去。”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我操!”

所有人都兴奋了,天知道他们在班里呆了这么久,还头一次看到有人敢在沈大佬面前耍横!

真就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看书的人仍没将视线从小说上移开,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更别提往边儿上去。

他唇齿轻轻一碰,简短地纠正:“沈珩(heng)。”

翟曜睨着他,实话说搁平时这种情况,他绝对已经拎起这哥们儿按在地板上摩擦了。但他现在头着实疼得要死,眼前的景物都特么在重影。

翟曜决定暂时不跟他瞎耗,深吸口气吐出,转身去拉沈珩边上空着的桌子,想拖到另一个角落去。

结果使了几下力,愣是拖不动。

翟曜心说他不就是感个冒么,至于变这么虚?一扭头才发现,桌子的另一端正被对方用手压着。

“别碰。”沈珩看都不看翟曜,淡淡扔了句,“滚别的地方坐。”

翟曜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低笑了声。

他用舌尖轻轻顶了下腮帮,顺势卸掉书包,往桌上一撂。

这桌子他今天还要定了!

见新来的非但不走,还一副铁了心要在这儿安营扎寨的架势,沈珩的眉心也总算微皱了起来,抬起眼:“你听不懂人话?”

回答他的是“咣当”一声,翟曜一脚踹向了沈珩身下的板凳腿。

凳子直接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沈珩则是反应迅速地一跃起身,避免连人带板凳一起被带倒。

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