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曜听完,心就蓦地一沉。
挨窗长得那棵树,去?年冬天就彻底枯死了,在所有树木都开始吐露新?芽的初春,也还是一副灰扑扑、孤零零的样?子,跟整个春季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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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对吧。”翟冰浑浊的眼里又有了光亮,“这到底是棵什么?树啊,还没见过这种花。”
猴哥的鼻子发酸,却?还是憋住眼泪低声笑着附和:“漂亮!开得真好。”
“有点像鲁冰花,但鲁冰花也不?长树上啊。”
“是什么?颜色?”翟曜轻声问。
“蓝色、紫色……颜色也像鲁冰花。”
“形状呢?”
“一簇簇的,树枝上全是。”
翟曜“嗯”了声:“好看。”
“靓仔。”翟冰望着窗外那棵并不?存在的鲁冰花树,片刻后收回视线落在翟曜的身上,冲他轻轻扬起唇角,“要加油呀。”
……
惊蛰,翟冰在一片繁花似锦中离开了。
彼时,曾挨着她病房长得那棵死树,居然又开始发芽。
雨过之后,万物生?长。
……
飞吧
遵循翟冰的心愿, 翟曜将她带回了溯县,和爸妈在一起。
这才发现,原来从这里就能直接看到那半坡的鲁冰花田。
也不知上次为什么就没发现。
一群附近学校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 到山里春游,阵阵童声?伴着嬉笑?回?荡在风里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
*
回?家后,翟曜便将自己扔进了房间,跟他说话就安静听着,给饭就乖乖吃, 只是不出屋。
猴哥几次欲言又止, 都被沈珩拦住。
他知?道?目前能给予翟曜最?大的尊严,就是让他独自呆着。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 夕阳染红了房间。
猴哥带小辣椒吃饭去了,翟曜紧闭的屋门发出“吱呀”一声?, 从里面打开。
倚门坐的沈珩立刻站了起来, 在昏暗的橙红色光线下注视着眼前的人?。
他的脸融在阴影里,背后的窗外遍布漫天火烧云。
头发似乎变长了些, 整个身型看起来更加单薄瘦削。
翟曜干燥的嘴唇动了动, 喉间吞咽了下, 用极沙哑的声?音对沈珩淡淡说了句:“渴。”
沈珩转身就要去给他倒水, 翟曜的身体却忽然?向前一倾,整个人?撞在了沈珩挺拔的背上。
“翟曜。”沈珩低低喊了声?, 见翟曜不答,想扭头看他的情?况。
“别回?头。”
身后的人?将头抵着沈珩的后背, 沈珩停住,觉察到衣服的布料被濡湿浸透。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沉默地感受着对方的颤抖和哭泣。
直到最?后一缕天光也暗了,将两人?彻底吞没进黑暗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低哑微弱的声?音。
“这三天我一直在想她,发现很?多以前的事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翟曜咬牙,口腔里充斥着血腥气,揪沈珩衣料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将他的衣服揉皱,“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真就是他妈的记不起来…”
沈珩没说话,知?道?大概是翟曜的大脑暂时触发了保护机制,防止他反复受刺激,做出一些过激行为。
又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