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老远看到了他的舍友们,没办法,三个人都身高腿长的,长得各有各的俊法,随便插兜走在街上跟走T台似的,想忽略都难。

半个舍友,或者说同学。

一个宿舍四个人,时野也就在开学的时候跟这三个公子哥相处过几天,人家在学校附近的高级公寓一人一套房,四五百平的大平层,来寝室这个犄角旮旯住到军训结束,立马搬走了。

要不是学校军训要求严,他们恐怕一晚都不会多呆。

最初时野跟他们相处挺好的,后来逐渐疏远,只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时野懂,阶级差距大嘛,瞧不上他。

但他看见了还是挥挥手打招呼,主要是针对跟他长得很像的夏长赢,“夏哥!你们也来这附近玩啊?”

街对面的夏长赢啧了一声,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又是这个死恋爱脑舔狗。

他敷衍地点头,扭身就走,“换条道。”

左边的男生眼尾有颗泪痣,衬得多情的凤眼眼愈发勾人,揶揄他:“怎么,你前段时间不还觉得他是你异父异母的铁哥们,特投缘吗,现在又避之不及了?”

“拉倒吧。”夏长赢无语到翻白眼,“我现在看到他顶着那张脸天天对着手机舔他那个拜金对象就烦。”

冬元序以拳抵唇挡住笑意,迈开长腿跟上夏长赢,捶捶看乐子不嫌事大的秋白藏,“少损两句,绕路走得快点,表演要开始了。”

夏、秋、冬三个人从小一条裤子长大的,家长也都互相认识,三户人家关系很好,有钱一起赚,有难互相帮扶,今天是秋白藏妈妈邀请他们来看表演。

老实说这年头哪个年轻人还去歌剧院看舞蹈团,他们有时间不是泡酒吧就是去各类俱乐部玩,何况本来他仨各有安排。

夏长赢打算今晚去玩赛车,秋白藏前两天熬夜画画今天准备早睡,冬元序刚办起来的公司一大堆事儿忙,临时收到票,取消原本的安排,收拾的人模人样来陪长辈。

整部舞台剧持续两个半小时,坐在前排的几个男大承认,阿姨的审美确实在线,近距离观看一场视觉盛宴也不亏。

直到后半段,新角色水仙花妖登场。

剧院有一瞬的安静。

古式衣裙潋滟流光,绚烂色彩叠加,丝毫不显夸张,更没有喧宾夺主,连璀璨夺目的头饰都只是水仙花妖的陪衬。

妆容雌雄莫辩,美到令人窒息。

舞台灯光骤暗,下一刻,一束光自上而下,清冷皎洁,似是天边明月,独独追随水仙的身影。

一舞起,衣袖飘,大开大合之间颇显凌厉,后半程的舞姿灵动轻盈而婉转柔软,眼角眉梢都带着艳而不俗的媚意。

无论是台上其余的人族妖道,还是台下年龄各异的观众,目光无一不追随着花妖的蹁跹脚步。

随着花妖出现,舞台剧的情节进入高潮。

夏长赢目不转睛,直到舞剧落幕,观众陆陆续续离开,他依然呆坐在位子上。

完全被台上的人摄去心神。

挨着儿子坐的秋母捂嘴乐,“一个两个看傻了?别愣着了,我认识这出剧的导演和指导老师,想去后台看看吗?我跟她说一声?”

秋白藏点头:“好,谢谢妈,你说一下。总不能空手去,妈你来的时候带的花……”

“给你给你,不过……你是喜欢哪个?跟妈妈说说。”

秋白藏笑容羞涩又腼腆,带着少年的青涩:“没有谁,算不上喜欢,就是觉得跳的挺好的。”

夏长赢终于回神,从座位上跳起来,撂下一句话飞奔出去。

“阿姨等等我,我出去买束花!马上回来!”

面容冷峻的冬元序此时也面带笑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