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哼了声,倒没说什么。

顾冬风尘仆仆走进来,“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你问小秋。”白榆无奈摊手,“我都说了随便搞搞就行,他非要折腾这么大,现在外面也风言风语的,以为顾家有人要成亲,这几天接到不少问询的帖子。”

顾秋收好婚书,“本来就是成亲,形式总要走完吧。”

顾夏:“对!成亲!”

顾冬愣了,猜到跟亲耳听到总归不同,“什么成亲?”

白榆又说了一遍过家家的事,言辞中极力凸显‘游戏’成分,但顾冬重点始终放在那句轻飘飘的‘办个简单的婚礼’上,他微微拧眉,很快松开,脸上带着笑,“确实要办个婚礼,咱们家不差钱,既然办就要办的隆重点。”他问顾秋,“你给爹娘寄信了么?”

顾秋摇头。

顾冬:“没事,那我回头写。”

白榆:“?”

白榆:“不是,过家家你懂不懂?搞这么大阵仗干么子?”

顾冬早就想好了措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他,顾家长子,年三十一,至今未婚。外界流言蜚语众多,爹娘都要被牵连,成为外人口中的谈资,长兄未婚,底下的俩弟弟也不好说亲。他不婚无后已经不孝,还要牵连家人,他心里愧疚难安,多少年了,夜里睡觉都睡不好,苦得很。

顾冬拉着白榆的手,含情脉脉,特此提出恳请,希望白榆与他一起办个假婚礼。

白榆:“……我记得你晚上睡得可香了,还会赖床还有起床气。”

顾冬面不改色:“那是因为有你。”

“……行。”

白榆抖掉一身鸡皮疙瘩,过度浮夸的深情不适合顾冬这张高贵冷艳的脸。

一来二去,稀里糊涂,本来是小规模的哄傻少爷的游戏,发展成了顾家三位少爷的婚礼。

兄弟共妻,大多都是娶不起媳妇的贫苦人家才会有,有钱有势的后院花花草草繁多茂盛,只嫌少不嫌多。

婚事定在年后,顾家爹娘都在年前赶回县城。

顾爹人前没显露,人后才问起儿子们的想法。

“你能让家里下人守口如瓶,能哄得过你们的阿姆,但骗不过我,那哥儿分明已经嫁过人,他相公甚至还住在府里!你们现在、现在又要闹哪样?”

顾冬冷眼瞥向李伯,静默片刻,“爹,我听说您辞官了?”

“别转移话题!说!这个婚是非结不可?换个人不行?那么多温柔娴淑的待嫁姑娘哥儿你不要,非要跟一个外姓人共用一妻,像什么话!”

顾秋挂起乖笑,“爹,最近是不是更乱了,不少地方流匪横行,上面的政策……不过是火上浇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天要变了。”

顾冬顺势接上,“像话不像话的有什么所谓,乱世一到谁又顾得上谁,不如趁早把婚事定下来,让白榆给……我们给白榆一个名分,你和阿姆安心养老,含饴弄孙,别的的事情有我和二弟筹谋。”

思及难以预料的未来,顾爹心思动摇。

他曾见过前朝的盛世,眼见着家底被当今昏庸皇帝一点点败光,外敌蠢蠢欲动,封地潘王虎视眈眈,内忧加上外患,一旦乱起来,有几个人能独善其身?

目光放的长远,眼下的荒唐也不算什么。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都长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了。”顾爹哀叹,“可怜我一个老头,还没死呢,仆从一个两个都使唤不动了,也就李粟叫我老爷,还对我忠心。”

顾冬虚心受教,顺着亲爹的话,说一定让管家好好训斥这些下人,管家也要受罚,一个两个拎不清的。

换言之他拎得清,不会因为此事迁怒李伯。

对外,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