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娘径自走到陆曈面前。
陆曈还记得初见梅二娘的时候,她就站在那间阴冷的屋子门口,脂粉涂得极白,像戴了张假面具,一双眼郁色沉沉。
如今女子眉眼仍然沉郁,但许是因为没有抹脂粉,暗黄的肤色反而给她增添了一点真实,不再如一张惨白的面具,而是一个普通的、有些憔悴老去的女人了。
至少鲜活。
梅二娘盯着她看了半晌,倏尔冷笑一声:“你真有本事。”
陆曈颔首:“多谢你的帮忙。”
那天夜里,被朱茂罚跪神农祠的夜里,她让何秀给梅二娘带去了一封信,也带去了一句话。
信里是清洗整理红芳絮的方子。而带去的那句话……
陆曈让何秀问梅二娘一句话:想不想报复?
想不想报复?
梅二娘想到何秀在她耳边说出的那句话,僵硬的眸色动了一下。
怎么会不想报复呢?
原本是前程大好的女医官,却因得罪了人,被丢进这无人在意的南药房,成为朱茂的禁脔,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