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去，狠狠关上了门。

见她离开，萧烬寒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疲惫地捏着眉心，叹了一口气。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这么无措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回头望着屋里熄灭的烛火，飞身上了房顶。

夜空星辰可见，四下蝉鸣，他却只听得到一人心跳。

“秋娘，秋娘……”

我终于叫出了你的名字，你却不愿意理我了。

第16章

第二天早上，楚秋娘被公鸡打鸣儿的声音叫醒。

她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余光中猝不及防闯入一抹白色，是一支白玉簪子，她在平南王府常戴的那一支，唯一一支。

楚秋娘起身拿起簪子，握在手中。

白玉温润，质地通透，却也算不上什么稀罕物。

她拿着簪子出门，却见萧烬寒扎着袖子，背对着她，对着一个比人还高的架子，不知在做些什么。

他手臂筋骨虬结，用力时能看到明显的青筋，也有很多疤痕纵横交错。

楚秋娘原本，最心疼他这满身伤疤。

萧烬寒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转过身来，朝楚秋娘露出一个笑：“秋娘，你醒了。”

楚秋娘这才看清他在做什么。

他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和平安王府引梅轩里一模一样的秋千。

楚秋娘心底泛起一丝苦意。

喜欢秋千，是她亲口告诉萧烬寒的。

可她只是长大就足够难了，哪里有时间去荡秋千，唯一一次，是替嫁前一晚，她在林染的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秋千。

系在梅花树下，缠着红绸。

她应该是羡慕姐姐的，羡慕她可以跟在爹爹身边，不必承受失去娘亲的痛苦，羡慕她拥有所有，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

可她只是羡慕。

她永远记得自己失足落水后，林染在岸上声嘶力竭哭喊，想要抓住她的样子。

拉住姐姐的手，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见她怔愣，萧烬寒忍不住出声：“过来试试，我扎得可稳了。”

楚秋娘回过神，抬脚走了过去。

萧烬寒眼里含着亮光，期待地看着她。

楚秋娘路过他身边，将手里的白玉簪子搁下：“你买的东西不要乱丢，还给你。”

话落，她径直路过，没再看萧烬寒。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萧烬寒在小院旁边扎了个行军帐，楚秋娘愿意同他说话时，他就多说几句，不愿意，他就安安静静守着她。

直到皇帝下了旨意，勒令他必须即日回朝。

临走前，他跨在马上回头望：“秋娘，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楚秋娘没等到他回来。

朔云书院真的进贼了，厨房里忙碌的楚秋娘不见了踪迹。

只剩一锅顿糊了的小鸡炖蘑菇。

温愈白吓得连夜报了官，亲自赶到京城去找萧烬寒要人。

静慈庵的地下牢房里。

楚秋娘被绑着手脚，仰头靠着潮湿的土墙，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透气窗，身旁是一碗馊饭，半个干馒头被老鼠啃了一大块儿。

她说她不是“林染”，没人听，反而觉得她不老实，于是就被关到这儿了。

楚秋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书院的孩子们能不能吃好饭。”

末了，她垂下眼，声音低了不少：“千万不要饿肚子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染穿着斗篷，蒙了半张脸，手上还提了个食盒。

她隔着粗壮的木头牢门蹲下身，将饭菜一样一样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