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楚默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时对方突然古怪地桀笑两声，声音顺着电话线爬进楚默的耳朵。

“楚默，还记得我么？”

楚默悚然一惊，死死瞪着手中的听筒，喉咙像是被一只手扼住，死活发不出声音来。

这声音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魇中，挥之不去。

“刘、成”他深吸一口气，力气大到几乎要将听筒掐断。

第68章 chapter68

刘成听出他语气中的愤恨，笑声更大了。

“还以为你躲到北川去，就不记得你老子了呢。”他顿了顿，又问：“怎么样，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楚默咬着牙，“什么？”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分辨不清男人说的话。

“看来你没有打开邮箱取信啊……”刘成有些遗憾地说。

闻言楚默的意识霎时回笼，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地问：“那些照片是你寄来的？！刘成，你踏马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收不住，引得周围不少人侧目。

刘成拉长音，“嘘”了一声，“当然是当爹的想儿子了。”

“滚！”楚默控制不住，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恨意在此刻爆发，他用力摔下听筒，呆坐在客厅许久，才无视阿阳的呼喊声，发疯般地冲向收信柜。

他哆哆嗦嗦地打开邮箱，狭小的空间里装满了牛皮信封。

拿出来一看，无一例外都没有写寄信人。

安妮远远瞧见楚默失魂落魄地回来，愣了愣，迅速放下茶杯，“楚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默怀里抱着一大叠信件，恍若未闻。

直到安妮喊了好几声，他才眨了眨眼，朝她费力一笑：“我没事。”

怎么可能真的没事。

对于楚默来说，刘成就是自己痛苦的根源，他做梦都想杀了这个男人。但他又深知自己的力量薄弱，尤其是现在这副样子更加没有办法报仇。

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为什么偏偏在我快要解开心结，重新开始的时候回来？

楚默攥着从各个角度偷拍的照片，眼珠死死瞪向照片背后的那一行字：不想让老子找到你，就快点打钱过来，不多就五万。

下面附带一串银行卡号。

盛着滚水的茶壶被推倒，水珠顺着桌角向下滴落，楚默任由它们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很疼很疼，不一会儿便红肿了大片。

他没有给那个银行卡打钱，只日复一日地做着噩梦，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出租屋，墙壁上满是潮湿的鲜血，混着雨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楚默跪在地上，旁边是浑身血红的楚若芳，她已经死了。

刘成挥着刀走来，脸上并无半分悔意，尽显癫狂：“你妈死了，你跟她一起吧！”

天花板也是红色的，就像圆形的天穹，无声困住他。

楚默突然暴起，狰狞的五官染上病态的恨，他扼住男人的手腕，夺过刀反手一扭，就将刘成自半腰处横劈成两半！

刘成倒在地上，鲜血喷了楚默一脸，他突然咧开嘴笑了。

可刘成仍然能爬，肥壮的双臂像两条蟒蛇，紧紧缠住了楚默的腿，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逃不掉的，楚默”

……

一连几天楚默的精神都不好，他给花浇多了水差点让根烂掉，煮茶时也总在发呆，三四罐上好的茶叶说扔就扔，煮好的茶也不再带甜味，喝下去只有无尽的苦。

段闻野看出他的不对劲，问过他怎么回事。

可楚默却恢复了最初的冷漠，不再对他笑，说起话来像含了块冰，怎么都融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