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用自责……”

楚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面前的男生直着脖子，又说了一句：“楚默，你有没有女朋友？”

“啊？”楚默这下彻底傻了，他现在越发觉得沈煜然的思维跳脱了，“我，我没有女朋友。”

沈煜然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

楚默不禁失笑：“因为没时间，而且也没有那个想法。”

沈煜然露出了一种楚默看不懂的表情，他大睁着双眼，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而言很难以启齿：“真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么？”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女朋友吗？

楚默怔忪片刻，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手指早已绞紧了被单，“沈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煜然深吸一口气，终了也只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可能因为你是段哥的好朋友，我打心眼里也把你当成了兄弟，所以希望你能早日找到正确的人。”

指尖揉平了褶皱，楚默望着被风吹动的窗帘，沉默好久才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

因为段闻野的悉心照顾，楚默的烧退得很快。

时间在众人的玩闹中度过，霄山的旅行转瞬即逝，一周后楚默重新回到了段闻野的公寓中。

楚若芳的电话接连几天都打不通，楚默有点担心，在一个阴天回了趟家。

院子的木质大门上贴满了欠条，砖石墙壁上还被人用红油漆画上了“欠钱不还”四个大字，封着陈年老酒的水缸破了大洞，洞口草草地堵着一团白布。

楚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连忙快步走进房子，大喊了一句：“妈？！”

幸好头带方巾的妇人很快从里面走了出来，好长时间不见楚若芳脸上的皱纹更多了，她的眼睛不好使，但仍记得自己儿子的声音，还没走近便朝楚默张开了双臂：“是默默吧？”

楚默走过去抱了抱母亲，感觉到对方愈加单薄的身形，眼睛率先红了：“妈，你怎么又瘦了。”

楚若芳轻轻“嘶”了一声，吓得楚默立马松手，发现前者的左臂竟然明显肿了起来。

“妈没瘦啊，在小姐家整天都有荤菜吃呢！”楚若芳笑着回答，同时默默地将手臂别在身后。

楚默看着母亲的这一动作，蹙紧了眉，问道：“这是刘成打的吗？”

楚若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一事实。

“那家里这些东西也是他打破的？”楚默环顾四周，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楚若芳顿了顿，“不是，是来催债的人。”

狂风渐起，连片的乌云遮住了天空。

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

“妈，还有两年。”楚默细心地拂去了落在母亲肩上的树叶，“等我毕业之后，我就带你去另外的城市重新生活。”

楚若芳辛劳了一辈子，喜怒哀乐都挥洒在东城，这里记录了她的一生，也成了桎梏她自由的牢笼。

这一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答应自己的儿子。

楚若芳只是缓慢地抬起手，将楚默的手指握住，“妈妈没办法从刘成身边逃走，但我的默默可以，未来你会去到很远的地方，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

楚默不解：“妈，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不，妈妈愿意。”楚若芳笑得勉强，狂风几乎要把她吹到空中，“但我被完全地掌控着，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楚默的眼角已经有了泪花，楚若芳连忙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脸，又恢复了没事人的样子：“好了，咱不说这个。”

“妈妈去小姐家干活儿的这几天，你在哪里住的？我看你的床上都没有睡过人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