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位置不太好，但老板的厨艺很不错。”楚默寻了靠门的位置坐下，而后抬起头说道：“价格也很便宜实惠，希望你会喜欢。”

段闻野看着充满油污的桌面和掉了漆的椅子，顿了顿没有立刻坐下。

楚默脸上的笑容未变，问道：“怎么了？是觉得这里环境太差了吗？”

看吧，我们生活的环境都是不一样的。

没想到段闻野却蹙了蹙眉，说道：“不是。”

“你坐在风口，太冷了。”他认真地看着楚默。

“默默，你又来啦？”

留着络腮胡的大叔从后厨走了出来，态度热络地和楚默打招呼，可后者看着像是有些呆愣，甚至都没注意他的话，只一个劲地瞅着面前的男生。

“哟，这帅伙子哪来的，以前没见过啊。”大叔端详了段闻野几眼，终于一拍大腿喊道：“前几天早晨，是不是你送默默回来的？这长相、气质，一定是你！”

楚默闻言起身，有些尴尬地把段闻野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转身对着大叔说：“没有的事儿，您看错了。”

“胡说，刘婶也看见了。”

“不说这个了，他是我同学，我请他到您店里吃个饭，您看着做好吗……”

等到大叔离开，楚默才低着头坐到了背风处。

“谢谢。”

段闻野将目光从晚霞上移开，落到了楚默的身上，“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你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有些东西我甚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楚默轻抠着桌角，极其缓慢地说：“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但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每天生活在这里，吃着最便宜的馄饨，赶着最早的公交，我的一天忙碌且疲累。”

“而你不一样，你有许多朋友，也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喜欢上谁你就去追，追不上也可以及时止损。”

“富丽堂皇的餐厅和破旧潮湿的饭馆，终归无法共存。”

段闻野的嘴唇抿得很紧，过了很久才说：“你会这么说，是因为我昨天的行为吓到你了么？”

楚默摇了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是因为……那个吻，我只是今天想通了这样一个事实。”

晚霞的柔光驱不散寒冷，风仿佛吹入骨髓。

段闻野注视着楚默，双手放在了膝盖上，“所以，你连追求你的资格都不给我吗……”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楚默却狠了心：“段闻野，我赌不起。”

不是不愿意，而是赌不起。

第25章 chapter25

这世上从不缺敢赌的人。

为了概率极低的成果，他们把自己仅有的东西倾注于此，不计后果。

哪怕最终一无所获，这充满未知的过程仍令他们甘之如饴。

楚默愿意称这些人为：在狂欢中沉沦、于悔恨中堕落的赌徒。

他不敢尝试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那还不如从刚开始就把心中的火种掐灭，以免野火燎原。

段闻野久久没有说话，两人就在喧闹的人群中无声地对峙。

大叔把菜端了出来，朝着楚默说：“你也难得带同学过来，这单就给你们免了吧。”

楚默本想拒绝，但无奈大叔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让他付钱，只能作罢。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这期间时不时有客人进来，破旧的玻璃门随着来人开门的动作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身旁的桌子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踵而至的是巨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楚默侧目望去，看见一个穿着工人服、头戴安全帽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