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心疼地握住妈妈的手，说：“你身上那么多伤，怎么睡在地上？”

“多垫垫衣服就好，况且”楚若芳说着撩起了衣袖，露出了结痂的伤口，“旧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最近他又没回来，不碍事的。”

看着她手臂上的淤青和血痂，楚默红了眼眶，“算了妈妈，你不要这么辛苦，我做兼职一点都不累的。”

“你相信我，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就带着你离开东城，离开那个混蛋。”

楚若芳摇摇头，表情有些苦：“没用的，我的证件都被他藏起来了，跑到哪儿都不行……”

她的话还没说完，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隐隐还有女人在大叫：“小姐、小姐又难受了！”

听到这话，楚若芳立马站了起来，“他们在喊人了，我去看看。”

说罢，她便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楚默没想到外表光鲜亮丽的人家，给佣人住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叹了口气，接着打开门，只站在门口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走廊的墙上挂满了画作，看样子都是西方古典画家的作品，楚默不太懂，接着视线左移，最终定格在了最远处的一幅照片上。

照片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张墙面的五分之三。

好像是一幅全家福。

楚默眯了眯眼睛，走近了这幅照片：妻子甜蜜地靠在丈夫肩膀上，丈夫则一手揽着前者的腰，一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女儿身边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孩。

看着照片里的小男孩，楚默总觉得似曾相识。

特别是他的神情，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

一道虚弱但成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楚默怔了怔，随即转身看到了来者的容貌。

女人的头发被一丝不苟地卷了上去，她单手扶着腰，身边有一名女佣佝偻着背护在她的身边，明明怀着孕，但她依旧坚持给嘴唇抹上鲜艳的红色。

段明洋从未在段宅见过面前的这个少年，她微微皱眉，视线从他的头顶移到了鞋尖，脏乱破旧。

污泥又弄脏了地板，佣人们该拖地了。

“我问，你是谁。”

楚若芳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上还端着一个大盆，她在距离段明洋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小姐，这是我的儿子，我只是带他来这儿看看，不会碍您的眼……”

段明洋挑了挑眉，朱红的嘴唇像淬了血，“我们家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么？”

第24章 chapter24

话音刚落，现场陷入一片寂静。

段明洋身边的佣人都自动噤了声，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母亲工作的地方。”楚默用手指绞了几下衣摆，声音干涩：“如果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

他的脑袋微微低垂，鞋尖靠在一起，段明洋只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到穷人固有的卑微。

她扶着腰，语气不善：“冒犯我？你还不够格。”

说罢，段明洋就慵懒地挥了挥手，仿佛楚默只是一粒无足轻重的尘埃。

“吴妈，他走了之后，把地再拖一遍。”

等到人群散开，楚若芳这才慢慢靠近，对着楚默说：“默默地方你也看了，现在就快走吧，小姐已经不高兴了。”

“她平常也是这么对你们的吗？”楚默哑着声音问道。

当看到母亲露出难堪的神色时，他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妈，他们这些有钱人看不起穷人！”

“我知道。”楚若芳弯着腰，皱纹爬上了眼角，“但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社会……”

财富造就了社会上的阶级分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