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琢：“去找楚悬。真要收徒，这也算他徒弟。”

“楚宗主在闭关，我这药炉急着用。”谢衔青大说瞎话，想逗他多说点句话，“你赔。不然我就把人送回去了，哪来的回哪去。”

“……”陆不琢总算多了几分活气，一扯半透的白衣袖，“谢大夫，你看我两袖清风。”

“那你跟我说两句实话，算抵债了。”谢衔青放下在怀里乱踢腿的小东西，在他身旁坐下，“那恶魂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年为何失踪？”

陆不琢看着他，目光逐渐空洞，魂又开始飘。

忽然衣服被扯了一下，低头一看，小家伙似乎想爬进怀里来，奈何长廊离地面有些高，爬了两下没爬上去，只能趴在膝头，用乌溜溜的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自己。

陆不琢：“。”

谢衔青立刻趁火打劫：“你不要就算了，我送给外门养去……”

“要。”陆不琢灵活迅猛地一弯腰将人捞进怀里，喘了口气，脸颊浮现微红，气色顿时好起来，眼底泛出晶莹透亮的润色，“谁说不要。”

“那你说。”谢衔青抽出折扇，“反正你现在也打不过我，不说我便硬抢。”

话音刚落，小东西便害怕地往怀里钻了钻，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瞄他。

陆不琢：“……”

陆不琢：“行。”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字句，须臾，才继续道：“当年……我打算在万骨窟原本环环相扣的四十九阵之上，再加三十六阵，此后千年无忧。”

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今晚菜不够再加点儿。

谢衔青：“……我草。”

陆不琢：“你别打断我，这事还没做成。一来频繁出入万骨窟，魔气比我想象中的更难缠，身体支撑不住；二来……我找不到连接新旧两座连环大阵的衔接物。那东西必须得有一定的灵智，能吸收魔气滋补自身，再源源不断为两座大阵连通提供力量。”

“哪有这种东西。”谢衔青道，“你不如直接绑个魔修关在里面，死了换一个。”

“那是人，又不是驴。”陆不琢瞥他，“他不拉磨，你能如何？”

谢衔青：“……”

他发现陆不琢有点活过来了，嘴巴也毒了，颇有当年风采。

“我没能找到那样东西，魔气却已经入了膏肓，侵蚀魂魄。”陆不琢继续道，“于是和历代宗主一样，留下宗主令牌，独自进入万骨窟赴死。但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又不甘心。”

“早些年我想过，为何魔气侵蚀到魂魄便无药可救？若是病人的腿烂了，腐败会渐渐蔓延至全身，为何不将腿截了？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于是我便琢磨着想了个分魂阵。”

“分魂阵成功了，但我没料到，随着那一魂一魄被分离，一部分意识也被分割走了。当时我很虚弱，没有办法做什么，便被它夺了躯壳。我和恶魂都算是躯壳的原主，我杀不了他，除非他甘愿离开这具身体。魂魄本身就脆弱，没了躯壳的庇护，一道剑气便会身受重伤。我们自然谁也不肯走。”

谢衔青点头：“难怪你又是失踪又是半死不活的。不过说来也怪，那日恶魂若是留在体内与你争夺躯壳，还尚有一线生机。他为何如此笃定地逃了出去？”

陆不琢安静下来，垂眸拨了拨怀里小东西柔软的黑发，半晌，轻声道：“我不知道。”

其实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提。

恶魂偷窥了记忆，得知沈昼的吊坠能容纳一个魂魄。

可惜剑上的罡气更快。

他也没有提起沈昼的金丹能够成为两座大阵之间衔接，而且上一世已经成功过一次了。

自从回到昆仑墟后，他对沈昼的一切都闭口不言，任由心底复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