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ways count on me.(你总可以指望上我。)”
沥川不是基督徒,却有所有喜爱中国文化的老外都改不了的毛病:对咱们的文化热爱到五迷三道的地步。比如,沥川对我们的佛教建筑赞不绝口;见有什么宗教仪式,就虔诚礼拜,生怕别人当他是外国人。
这话他说得出自肺腑,我听得心潮澎湃。要知道,不论是恋人是朋友是兄弟,谁对你说这句话,都不容易。
下面这句话,是从我口中激动地蹦出来的,绝对不是月亮,绝对不能代表我的心:
“沥川,你还是回瑞士吧,不必惦记我了。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只要记得不时地给我发个email就行了。”
他看着我,神态很有些吃惊:“你?让我回瑞士?”
“嗯。”我吸着冰凉的空气,鼻子酸酸的,心中的那根弦就要断掉了。索性,爽他一回: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新年新气象,你说的,对吧?”
他站在那里,半天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说:“走吧。”
过门槛时,我扶了他一把,他没有拒绝。
临上车了,他忽然说:
“小秋,你变雄性别变得那么快好不好?好歹给我个过渡期。”
我幽幽地看他,心很痛很痛:“沥川,现在你是不是轻松了一点?”
他没有回答。
一夜稳睡。
第二天,收拾行李,大家坐飞机,两个小时之后到达北京。
亲人们早已挤在人群之中。一阵拥抱,各回各家。
René 和霁川直接转机回瑞士。沥川说温州工程刚刚开始,还有许多跟进的设计,点明要他来做,他会留在北京。
我们一直走在一起,约好一起叫出租车。可是,刚走出人群,我就听见有人叫我。
“安妮。”
循声一看,是萧观。
好久不见,我有点不敢确信站在我面前的那个人就是萧观。麦色皮肤,大冬天穿着短袖,露出粗壮有力的双臂。我对萧观的印象一直都是成功的文化商,一直不是肌肉男。但今天,我觉得他身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气,洋溢着过人的精力。他穿着一套白色的网球衫,背着一个巨大的网球包,好整以暇地等在一边。
“萧总?”
“刚打完球回来,顺便来接你。这位想必是大名鼎鼎的王沥川先生。”他伸出手,和沥川握了握,很热情,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