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宣告了洛鸢的决心。
尽管在决定复出以前,他就料到了这种局面,在他预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随时都有可能遇见洛鸢,毕竟圈内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也许在下一个时刻,以前的队友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也许下一秒,洛鸢就会站在他的面前。
可其他人跟洛鸢的意义终究是不同的,这种不同并不是说不能够相提并论,而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连易延没能弄清这种区别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没办法否认洛鸢身上的这点不同。
也许是因为在这二十几年的人生中,洛鸢是唯一一个曾经离他最近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度产生过质的变化,从队友跃为情侣,又从情侣变为连陌生人都不如,可谓是天崩地裂,瞬息万变,或许连两位当事者本人,都不曾想过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连易延抬头望向窗外,连续多日的阴天终于放晴,暖和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车内,直直落在连易延的身上,连易延的半张侧脸浸在暖融融的春光里,终于令他也感受到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但这种温暖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过了一会儿,连易延还是伸手拉紧了窗帘,将光线遮挡在窗外,毕竟阳光实在是太刺眼了。
对于连易延来说,阳光只会变成灼人的利器,他不适合走在太阳底下,阴冷潮湿的角落永远是他最应该待的地方。
连易延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座位,刚才短暂的暖意使他有种想睡觉的昏沉感觉,很自然的,他闭上眼睛,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在以前,连易延身旁的位置绝对不会是空着的,无论是出发前往比赛场馆的途中还是回基地的路上,洛鸢总是喜欢坐在连易延的身边。
大巴车上的座位那么多,他偏偏要选择坐在连易延的旁边,还不是一次两次,连易延很容易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却没揭穿。
通常,连易延是坐在内里靠窗的位置,而洛鸢坐在外面靠近过道的座位上,连易延看风景,他就看连易延。
洛鸢喜欢戴着耳机在车上听歌,他一边盯着连易延看,一边用手指缠着耳机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易延当然感知到了洛鸢的视线,洛鸢甚至没有掩饰的心思,他直直地盯着连易延看,仿佛能从连易延的那张侧脸上看出花来,可连易延并不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吸引洛鸢的东西。
除非他这张脸本身,就对洛鸢有着吸引力。
但连易延不认为,自己这张苍白如死人般的脸,会有什么值得吸引人注意力的地方。
连易延若无其事地感受着洛鸢朝他投来的视线,不转过头来与洛鸢对视,只是望着窗外,直到肩膀突然一沉,偏头一看,原来是洛鸢靠在了自己的肩头上。
有时候比赛时间被安排得太早,对于中午起床是常态的电竞选手来说,这种生物钟被打乱的感觉实在是很痛苦,洛鸢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偶尔会听歌在车上睡觉养足精神,可是连易延没想到,他竟然会靠着自己的肩头睡着。
连易延低头垂眉,静静地注视着洛鸢睡着的模样,洛鸢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放松,也很安心,黑色的耳机线松松垮垮地垂在他队服的胸口前,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这种宁静美好的睡颜,甚至让人不忍心吵醒他,阳光落在洛鸢的脸上,将他漂亮的眉眼勾勒出淡金色的轮廓。
但连易延果然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他试图伸手去推洛鸢的身体,又意识到这样也许会更加暧昧,于是收回了手。
“洛鸢。”连易延改用另一种方式,喊他的名字。
见洛鸢没反应,他又说:“醒醒。”
“嗯?”洛鸢下意识地直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揉着眼,“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