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就是乘坐高铁回到基地,只要一回到基地,他就能又投入到普通的日常之中,继续日复一日地排位复盘研究战术,今晚发生的一切只会成为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花,短暂地闪了一下,在连易延的生活轨道里甚至留不下任何痕迹。
就如同那条被洛鸢亲手扔掉的项链,随着过往唯一的联系被切断以后,连易延想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究竟还能剩下什么。
一无所有的人不只连易延一个。
这些无聊的念头在连易延的脑海里翻来覆去,他毫无睡意,睁眼到天亮。
原本连易延觉得这条被抛弃的项链对他不会产生任何影响,但实际上,也许是他想错了,即使回到KAE的基地之后,连易延心里的那场雨仿佛还在下,湿漉漉的内心淋过一遍又一遍的雨,在雨幕中,连易延似乎又看见了洛鸢那双发红的眼睛。
洛鸢面朝着自己站在路灯下,冷风吹得他头发凌乱,夜色中他红着眼眶抬头看向自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连易延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一点,不然,洛鸢也不会在他面前差点哭出来。
洛鸢竟然哭了?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他说的那句话?他对洛鸢说没有第二条,然后洛鸢就用那种委屈中带着怨恨的眼神望着连易延,就好像是他逼着洛鸢扔掉了项链一样。
连易延的那句话并不带威胁的意思,他只是陈述事实,或许可以算得上一个温和的警告,你想怎样都随意,我只会告诉你现实,决定好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但洛鸢,洛鸢应该不会后悔,洛鸢一直都站在比别人高的地方,他的心高气傲是那么浑然天成,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回头望,他不可能为他做出的事情感到后悔。
所以说到底,最后决定扔掉那条项链的人是洛鸢,他丢掉了,他舍弃了,连易延不会对他的决定做出任何评价,因为洛鸢与他没有关系,那条项链是谁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已经是洛鸢的东西。
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都与连易延无关。
“易延?怎么了?”也许是连易延走神得太过明显,连邓经理都看出他心不在焉。
连易延正在跟邓经理汇报行程,但是说着说着他的思绪又飘回到昨天的那个晚上,他看见洛鸢身上那件被风吹开的队服,他看见洛鸢握紧在手中的项链,最后的最后在线段的另一端,他看见了洛鸢泛红的眼角。
“路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邓经理问他。
特别的事?连易延想,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他又遇到了洛鸢,又跟洛鸢大吵了一架,说实在的,连易延并不想跟洛鸢吵架,他可以扪心自问,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这种念头,却不知不觉每次都会演变成这种不可收拾的局面。
但这些事跟邓经理讲又毫无意义,连易延想了想,还是简短地回答:“没有。”
“没什么事就好。”邓经理安抚地拍拍连易延的肩膀,“我看你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昨晚没休息好吧?”
“失眠。”连易延言简意赅。
“最近咱们队四连败,队伍的氛围是不太好,你别受影响。”邓经理说,“这群新人状态起起伏伏是常态,尤其是晏铭,你多关照下。”
“我找晏铭谈过了。”连易延收回思绪,正色道,“他最近确实状态太过于松懈,我想他应该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战胜DOF战队以后,晏铭明显整个人就变得飘飘然起来,心思完全没放在训练赛和排位上,连易延猜测他是因为胜利而懈怠,赢了弱队就沾沾自喜,觉得弱队就是弱队,不过如此。
连易延其实很不喜欢将队伍简单粗暴地划分为强队和弱队,尽管实力的差距有时候确实存在,但没有队永远是弱队,也没有队永远是强队,轻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