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含有讨好意味的语气，所以晏铭心中很清楚，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的地位，哪怕是连易延，也不行。

连易延说这番话来威胁他，无非是想让他先自乱阵脚，让他惊慌失措，以便更好地被连易延掌控在手中。

可晏铭不是其他人，他不是那群对连易延毕恭毕敬的队友们，队友或许会对连易延心生畏惧唯唯诺诺，可他不会。

他是KAE的绝对核心，而连易延不过是个早就退役的老将，无论连易延拥有多少辉煌的战绩，现在的连易延不过是自己的替补，自己的陪练，只要他在，连易延就没机会上场，连易延就只能永远看饮水机。

想到这里，晏铭的底气又足了几分，他挺起胸膛，很有气势地回怼连易延：

“我知道我自己状态不佳，怎么了？是个人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可我努力了啊，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干！”

“你付出了什么努力？”连易延的目光犹如一柄利剑，凛冽而又尖锐，直直地投向晏铭，“每天装模作样打几把排位就是你的努力？每天如果我不监督你就干脆懒得打排位的努力？放几天假就跑得没影跟女朋友在外面约会甚至不回基地的努力？晏铭，如果这就叫你的努力，那我觉得你还是趁早放弃掉打职业这条路比较好，因为你的努力对于职业选手而言就是一种侮辱。”

晏铭被这一连串咄咄逼人的质问堵得哑口无言，这段日子他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舆论的拷打让他的压力倍增，本就积累了许多不快，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而现在，连易延毫不留情的话语将他的无名火彻底点燃，他终于爆发出来：

“对，我不努力，都是我做得不好我做得不对，什么都是我的错，可连易延你有没有想过，我打得不好是因为你压根就没有教好我呢？！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当一个好教练教导我，你就是我的陪练你知道吗！但你觉得你尽到你的责任了吗？明明你可以培养出洛鸢那样的人才，却没办法教好我吗！我看你压根就是不想！”

“没有你质疑我的份。”连易延的神情冷漠得可怕，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没那个资格。”

“我凭什么没那个资格？！”

“很简单。”连易延单手撑在桌边，用指节轻轻敲了下桌子，颇具威严感的视线直直地朝着晏铭压下来，“我带着KAE拿到了不止一个联赛冠军，而你让KAE获得了什么？你现在带着KAE，甚至要进不去季后赛。”

“电子竞技，一切凭实力说话。你没那个实力，就没资格在我面前叫板。”连易延冷冷地说，“如果你真想站在我面前堂堂正正地跟我说话，那就拿个冠军给我看。”

“要是你真的用心教我的话，我也能给KAE一个冠军。”晏铭不服气地虚张声势道，“就像洛鸢那样。”

不知为何，晏铭总有种错觉，当连易延听见洛鸢这个名字时，他的目光甚至变得更冷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第二个洛鸢？”连易延问。

还没等到晏铭的回答，连易延就自顾自地替晏铭断了退路，他抱起双臂，身体微微倾斜靠在会议桌的边缘，像是彻底对晏铭失去了兴趣一般，视线随意地落在光滑的桌面上，即使桌面空空如也他也不肯再抬头看一眼晏铭。

“我想，你一定不懂天道酬勤这个词的含义。”

仿佛是自言自语，但那又毫无疑问是对晏铭说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连易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晏铭确实不懂，他也不懂连易延话语里的意思，他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连易延缓缓转过头来，终于愿意施舍给晏铭一个眼神，然而他的眼神里蕴藏着的东西却让晏铭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那是种不动声色的打量与审判，看穿他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