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提醒洛鸢,他没资格关心他。

洛鸢愣了两秒,随即冷笑出声:“身份?没有身份,我就不能关心你了是吗?路上蹲个乞丐我都要过去看两眼呢,你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跟我谈身份?”

然后他走到离连易延更近的距离,几乎抵着连易延的脸,与他对视,声音低沉:“还是说,你就是想听,我靠近你,就是用这种连陌生人都不如的身份。”

连易延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忽然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曾经看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人际交往中有两种关系,一种关系被称为“强连接”,另一种关系则是“弱连接”。

强连接的对象是那些跟你关系更为密切的人,你与他们相互信任,亲密互动,之间的联系会更强。

而弱连接指的则是你与那些来往较少的人、甚至是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但有意思的是,人们收获创意、获取新信息,往往都是在弱连接的对象身上实现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可以划分为强连接和弱连接,那么他和洛鸢之间,甚至无法用这样的名词去定义,或许曾经能称得上亲密,如今也只剩下满地凌乱的回忆,比亲近多了一份疏离,比疏离多了一份不自觉的靠近。

他和他的关系就真的什么都不是吗,不,不是这样的,连易延无声地注视着洛鸢左眼角处那块鸢尾花形状的胎记,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他和他的关系,只能被称为彩虹连接。

哪怕洛鸢可能永远都无法知道这个答案,哪怕洛鸢可能永远读不懂这个词的含义,但他们之间,一定是存在某种东西的。

可连易延不会告诉他,就像他对洛鸢所说的那样,洛鸢没有资格,那么现在的自己也同样没有资格,形同陌路才是最好的结果。

见连易延半天不说话,洛鸢觉得好笑,他甚至笑出声来,语调轻蔑:“你说我没资格关心你,那好,连易延,我问你,如果杯子碎了,玻璃片划伤了你的手,你准备怎么办?”

洛鸢不依不饶地继续逼问道:“你也是职业选手,你的手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

连易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洛鸢冷冷地笑起来,“连易延,你忘记今天赛后采访我说的话了吗?我喊你滚出来打比赛,你坐在后台的休息室听到了吧?我就是说给你听的,你听得够清楚了吧?”

“我让你滚出来打比赛,如果你的手出了什么事你他妈的怎么打比赛?”洛鸢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愤怒,“跟我没关系?别开玩笑了!”

面对洛鸢的愤怒,连易延则显得淡定许多,他用足够心平气和的态度对洛鸢解释说:

“洛鸢,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上赛场。”

“那你为什么要去当替补?”

“本来我应该在教练组,只不过大名单缺了个替补,我必须得补上。”

连易延说的是实话。

他名义上是替补,实际却等同于教练,其中最重要的任务是务必把晏铭这个新人给培养出来,只要这个情况没有发生变化,他就永远不会再上赛场。

洛鸢明显不接受这个说辞,他好不容易等到连易延重回赛场,连易延却说他不会再上场,凭什么,为什么,开什么玩笑?

想走的时候就一走了之,想回来的时候不打声招呼就回来,这算什么?

洛鸢站在原地,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在连易延面前控制情绪,但真正站在这个人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控制不住,这个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回答就能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