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面上闪过惊讶之色,心中一片震惊。

他想不通,为何师长会谏这么愚蠢的言。

大争之世,不是你打别人,就是别人来打你,诸侯会眼睁睁看着秦国发展壮大吗?

郑国治水,修渠灌溉,空耗国力,自疲自弱。

[师长是想让秦国亡吗?]

[这几日上课丝毫口风未露啊。]

[师长权力尽在于秦,秦亡对他有甚好处?]

[莫非列国给他开出了条件?他做了间人?]

[他是秦国相邦,深得父王信任,日后必定封侯封君得封地,哪个诸侯能开出比这还要丰厚的条件?]

[说不通……全都说不通……]

太子政头脑在这一刹那高速运转,用上了所学过得所有知识,还是想不到原因:

“师长为何这样做?”他决定直接问父王。

对父真诚,这是母亲姬窈窕教他的道理。

“因为。”秦王子楚笑容渐渐收敛,一字一顿地道:“让郑国治水,是你弟的意愿。”

嬴政瞪大眼睛:

“成???”

这怎么能和弟弟能扯上关系?

秦王子楚慢慢颔首,继续用一字一顿极有压迫力的说话方式说道:

“吕不韦、华阳太后,都是在为你弟奔波。

“你弟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在寡人明确表示反对的情形下,依旧风波不止。”

他指地:

“这里是大秦。”

指秦太子政:

“你才是太子。”

秦王子楚面无表情:

“翌日寡人将召开朝会,此事由你平息。

“他们想要讨好成??,你压着他们树立威望。”

嬴政怔怔出神。

秦王子楚等了片刻,觉得给足够太子政消化这件事的时间了。

便接连叫了两声太子政,唤醒其人,让太子政把竹简重新还回来。

嬴政略有机械地卷上竹简,目光无意识得在竹简上闪过。

他看到了留白,看到了标点符号。

“怎么了?”秦王子楚问。

嬴政没有第一时间做声,继续动作,卷起竹简。

竹简“哗啦啦”,就像是他不平静心潮的水流声。

[对父王要真诚,不能在朝堂上再支持成??……]

“父王。”他双手递上奏章,认真道:“政以为,弟自有他的道理。”

秦王子楚略微停顿,差点没拿住奏章,让奏章掉在地上。

他有些木然地看着太子政,想到了次子入囹圄后的那一天。

所有人都在让他释放次子。

他现在的感觉和那时极为相像,以致他的声音都像那日一样空洞:

“……什么道理?”

嬴政摇摇头:

“政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说什么有道理???”秦王子楚的声音有不明显的拔高。

嬴政指着奏章,认真道:

“政确实不知,就像这标点符号。

“若是父王单独拿给政,政肯定是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

“只有用上了,才知道有甚妙用。”

秦王子楚觉得肝有些烧得慌,肝火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