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绽放笑容,肆意张扬。
“因为小子想既胜人之口,又服人之心。
“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吧。
“年轻不狂妄一些,岂不是白负了青春。”
邹衍定睛看着,像是看到了漆黑夜空中的皎皎明月,照的千里无星辰。
只是他看不出来,这轮月亮的颜色是中正黄,还是胜血红。
从眼前少年向他提问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比冬日寒风还要逼人的锐气,如同见到最犀利的辩者。
而后面少年说的“既胜人之口,又服人之心”这句话,则是出自《庄子》。
是庄周以评价桓团、公孙龙这两人,引申到评价辩者这个群体的话。
与庄周见过面,算是朋友的邹衍对朋友着作《庄子》非常熟稔。
他记得原文是:
【桓团、公孙龙辩者之徒。】
【饰人之心,易人之意。】
【能胜人之口,不能服人之心,辩者之囿也。】
这是对他之前五行相克理论的反击,这个少年就是要以火胜火,以水胜水。
在对方最擅长的学说打败对方,才能使之口服心服。
老人微微提气,眯起双眸,看着微微浅笑,却明显肆意的少年。
[或许不止如此,他似乎猜到了我欲以子秉试之。]
[若真是这样,那其心就绝对不会是君子之心了。]
[以非君子之心,行君子之行,这样的人,我又该如何对待呢?]
[罢了。]
[我观天观人看不出这个人的品行,接触交谈之后也很难看清这个人。]
[以言知人……这种事,还是要让子秉来啊。]
老人手放下,不捻须。
“公子方才说的话,老夫曾听友人说过类似的。
“其说辩者是粉饰言论,强辩夺理。
“只能口头胜人,不能使人心悦诚服。
“老夫对辩者也向来不喜,但却不得不承认他们言论犀利。
“纵有诡辩之名,但能让人说不出话,其见闻、学识也要比我这个只会谈天的人多的多。
“我今日来是想一探公子究竟,决定是否投在公子门下。
“眼下虽然探到了一些,但依然无法让我做决定。
嬴成??微微欠身:
“今日能见到先生,就已经是小子的荣幸了。
“只是小子答了先生三个问题,而先生还未回答小子的两个问题。
“小子斗胆,能否请先生指教一下小子,再离开呢?”
邹衍呵呵笑,此刻的感觉和见到公孙龙这类辩者时是一模一样。
老人轻轻甩袖,大为洒脱。
“你问老夫谈天是有意,还是经年习惯。
“老夫若说有意,你便可说老夫为了号而谈天,其人伪也。老夫若说习惯,你便可说老夫三十多年以来未有长进,仍抱着年轻时的号不放。
“你问今日太阳本是生养,老夫说是肃杀,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老夫若说故意,你便可说老夫错矣。老夫若说不小心,你便可说老夫犯下这等低类错误,证明根本不懂阴阳,不甚明了。
“这些如何说都不对的问话,老夫在子秉那里就体会过数次了。
“老夫三十年前就认为这些乃无用之道,毫无意义,现在依旧如此观点。
“这也是老夫对辩者不喜的原因。
“你既问,老夫便答。
“谈天乃经年之习惯,说日肃杀之意乃故意为之。”
少年静静听完邹衍的话,无奈地叹口气,摊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