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是赵国,他虽然是赵王,但他依然无法站在所有赵臣的对立面上。
他看向高台下的叔父。
平阳君赵豹微微点头,示意赶紧补救,不要等了。
赵王丹用力拍拍座椅,笑骂群臣:
“寡人还未说完,你们就站起来说个没完。
“一个个的,要造反乎?”
群臣闭嘴了,静静等着。
能站在这里的赵臣多是人精,哪里不知道这是王上用玩笑口吻说真话,敲打他们。
但王上既然不愿撕破脸,那就要有变!
赵王丹强笑着。
“公子成??是为我赵国而使燕,这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对我赵国的有功之人。
“寡人肯定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下其相邦的,寡人不是一个刻薄寡恩的人,此事无需多言。
“但尔等说的,寡人也早就考虑到了。
“廉公,寡人许你假相邦,持印行相邦之事。(注1)
“你先委屈几日。
“待寡人召回公子成??,再把你的‘假’字拿掉。
“你看,可好啊。”
廉颇举手抱拳,干脆应道:
“唯!谢王上!”
廉颇虽然前面大半辈子都是武将,但与大多数将领不一样,他还有文臣的政治思维。
驱逐六十万燕军后,老将明知道不可能打下燕,还带赵军跨越千里攻燕。
在燕国沿途一城不拔,直逼燕都蓟,逼迫燕王割五城求和,这就是老将的政治头脑。
老将不仅能打,还懂朝堂之事。
知道群臣不会再为自己说话,立刻见好就收。
赵王丹眼睛微眯。
[这都能忍,不露半点声色……好深的城府……]
和廉颇颔首致意后,目光投向第二个功臣。
“乐乘。”
“末将在!”
“你功劳虽然没有廉公大,但能守住代地,也是大功一件,寡人就封你为武襄君。”
“谢王上!”乐乘喜上眉梢。
老将强忍着不去看乐乘,心中酸楚。
武襄君。
武是武力,襄是辅佐。
武襄君就是以武力辅佐赵国之意,比他的信平君要好的多。
[笃信平和,什么鸟寓意!]
[我是武将,我要笃信平和做甚?在战场上和敌将握着手商量这场仗如何打吗?]
群臣也看明白了。
不是王上刻薄寡恩,舍不得封地舍不得官,纯粹是针对廉颇。
这样的话,那他们就不管了。
要一个假相邦,定好有大功之人应有的待遇,不影响他们未来加官进爵,这就行了。
散了朝会,廉颇腰间挂着相邦金印,走出信宫前殿,独自走着。
昨日还万众瞩目的老将,今日就无人问津。
权术杀人不见血,其凶险,犹在战场上的刀剑之上。
行出了信宫前殿的广场,才有一老人赶上老将,拦在老将身前,弯着腰气喘吁吁。
老将脚步一停,定眼一看,心中一暖。
“你小子怎么回事,在朝堂这么多年一点长进没有?此时哪里能与老夫走的如此近?”
二人身边身后,都有大臣匆匆走过。
瞄一眼二人,绕着二人走。
蔺仪不管不顾,眼中含泪,气没喘匀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