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不喜饶舌,动手能力颇强。”

白无瑕双手撑着车厢后壁,两个白皙手臂中间就是嬴成??的小脑袋。

她的俏脸贴的越来越近,逼得嬴成??不断后缩,直到后脑勺贴在车厢后壁退无可退。

少女矮着身子,脸几乎要和少年贴在一起。

不知是否错觉,她闻到了一股淡淡奶香味。

为了验证,她又凑近些许,挺翘的鼻子轻贴在嬴成??脸上,用力嗅了两下。

眼神睁大些许,略显惊讶。

“确实有奶香味,你还真没断奶啊?

“怪不得不愿吃饭,是在找乳母啊。”

嬴成??本来心脏跳的极快,闻言旖旎心思尽去。

心脏跳的更快了,气的。

“你滚!”

人身体味道是天生的,谁说有奶香味就必须是吃奶!

少年要喷火的眼睛没吓到白无瑕,反而让白无瑕心头恼火,自觉失去师道威严。

她正要发作,就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知该是黄石公来了。

“辱骂师者,小子,你等着,我让你叫母都不行!”少女放狠话。

“白无瑕,你真饶舌!废话真多!”少年不甘示弱。

黄石公登上马车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得到报信就第一时间匆匆赶来,生怕耽搁一点的老人气不打一处来。

“火烧眉毛了,你俩在做甚!”

少年、少女各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四马拉着的高车停在原地,数十名自秦国跟来的锐士离开马车三步开外,绕三匝,缠三圈。

两刻钟后,车厢内。

黄石公神情犹豫,欲言又止。

老人做秦国相邦时,行事都一向果决得很,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

如今不为相邦,以公子成??舍人身份行走的他,却真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太冒险了。”老人最后沉声道:“你们两个小娃走,回咸阳。赵王若来,老夫再用一次魏辙二字。”

他可以为了秦国发展强大而死,却难以接受公子成??死在这里。

公子成??才七岁,连成长之日都没到呢,未来不可限量,怎能在这里殒命。

少年摇摇头,否决了黄石公的提议。

仰起脖子,指着那五条颜色淡去了一些的红指印。

“我若走了,这就白挨了,坐实了心怀不轨谋害赵胜之名,这趟出使白来。”

“如何能说是白来?赵胜、毛遂死,这是弱赵之功!”黄石公以反驳行劝。

“不够,赵胜、毛遂这两人死,影响不了大局。”

“老夫不同意你以性命做赌!蔺相如和赵王加起来也不抵你一命!”

“黄石公莫不是看本君年幼,忘了本君才是主使。”嬴成??宣示主权,舔舔嘴唇:“本君赌的不是蔺相如、赵王,而是国运。”

少年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白无瑕闯进来时说过,若是这次能生还,就回咸阳。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赵王宫驶出的马车停在了驿馆前。

宦官穿着短衣走进驿馆,接秦使赴王宴。

赵国栋梁平原君赵胜白日刚死,赵王悲痛欲绝,晚上就召开王宴来邀请。

在宣读王命的赵国宦官躬身退出,在外等候的时候,冷着俏脸道:

“宴无好宴!”

被邀请的嬴成??一边换衣服,一边笑道: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赵王死了叔父还请我吃饭,这是有多重视我。

“白无瑕,你不要平白污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