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使赵国?他才七岁啊。”
“所以才要你陪之。”老人沉声道:“他太小了,身边绝不能离开人,你扮作其贴身侍女,不要让他脱离你的视线。”
白无瑕蹙眉皱鼻。
[不能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这很难啊……]
少女银牙一下一下轻咬玉箸,发出“叮叮”之音。
白起闷头吃了一会,耳边“叮叮”声音依旧,遂叹了口气。
“无瑕。”
少女住口,把玉箸拿出嘴巴。
“大父你说。”
“你尚未出阁,公子虽然才七岁,可王室向来都成熟得早。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要你寸步不离是有些难为你。”白起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公子沐浴之时,你就在外等候便是。以水声为准,听不到便进之。”
“大父你在说甚啊?”少女一脸不解加茫然:“他才七岁啊,一个稚童沐浴有什么看不得的?他懂甚男女之事?大父你担心的是不是稍显多余?”
“……那你在迟疑甚?”
“我在想,这小子当使臣,定要上殿面见赵王,赵国前殿我可进不去,这不就脱离我的视线了吗……”
老人看着眼中满是清澈愚蠢的亲孙女,有些无语,觉得白无瑕在王上面前给自己丢脸了。
和公子成??仅待两日三夜,他就有些厌蠢了。
人家秦氏的娃才七岁,就能当相邦了。
自家这孙女都十五了,怎么还像个呆瓜一样。
老人拿玉箸轻敲孙女头,无奈道:
“哦……”少女乖巧应声。
秦王子楚进食不言,对祖孙两人沟通不予置评,脸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白起支开犯蠢孙女,放下吃的干干净净的羊腿,用桌上湿锦擦擦手,郑重地看着秦王子楚。
“王上,起颇通权术,却自内心不喜之,有甚话就说甚话了。”
秦王子楚放下箸、碗,以表尊敬,一脸正色道:
“白公请讲。”
老人有些放肆地上下打量秦王子楚,目光在秦王子楚瘦削的脸上停留时间最长,视线多集中在秦王子楚稍显突出的眼睛上。
苍老的手指着秦王子楚用过的箸、碗。
“老夫今日看王上吃了三鼎肉,昨夜王上在咸阳狱也是尽食吃食。如此食欲,王上身躯却如此瘦削,这不合常理,王上是否夜睡极短。”
秦王子楚如实答道:
“寡人每日睡三个时辰便精神焕发,足以支撑一日。若有需要,三日不合眼也是无碍。”
老人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神情更郑重了几分。
“我打楚国时,身边有个亲兵叫做布。
“同样日食二餐,他吃的比旁人多,身体却一直壮不起来,和瘦猴一样,还饿的比旁人早。
“他守夜可以一宿不睡,第二日照样不困乏。
“作战极为勇猛,越是熬人的大战,他越是突出。旁人都疲惫不堪难以持枪,他却冲杀自如,和个没事人一样。
“打郢之前,他死了,毫无征兆地捂着心脏暴毙。
“王上的表现,和布的表现太像了,精力充沛,夜睡极少。连外貌也是极为相像,都是瘦削凸眼……
“王上应该早就找太医看过了,太医如何说。”
秦王子楚心中没什么波澜。
[瘿(ying三声)气,活不久而已。]
脸上满是诧异,惊呼道:
“竟有此事?
“寡人自赵归来极少有疾,还真未看过太医,上了朝立刻去看。
“寡人在前夜知道武安君还活着时,就该第一时间放武安君出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