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子楚既然能当这个王,我就认这个命!”
他喘着气,翻过身,贴着梓宫坐下来。
无意间,看到地上有一摊已经干涸的血迹。
“静泉宫哪来的血?”
他闭目回想,才想到昨夜自己踹了次子一脚,踹的次子吐了血。
他懊恼地敲敲头。
“那竖子说话虽是气人了些,可如何就没忍住呢?
“唉,也不知道那竖子现在醒没醒,知不知道给我找了这许多麻烦。”
他回过头,轻轻敲了敲梓宫,似乎是想叫父亲听他说话。
“父亲,那竖子若是生得平凡也就罢了,我便如你所愿,让他纵情享乐便是。
“可他真是个神童,那你的遗愿,我就不能从之了。”
咸阳狱,咸阳三大囹圄之一。
囚室不多,关押的都是朝堂要员。
商贾、小民、吏员,和一些小官员,都不配关押在这里。
很少有人知道,咸阳狱不只地上一层。
更很少有人知道,咸阳狱地下有三层。
地下三层只有一个囚室,这个囚室的面积极大,和地上一整层咸阳狱一样大。
昨夜,被太医令李越以高明针灸手法治疗,刺眠的公子成??,在多位太医诊治后,就被送到了地下三层的囚室。
说是囚室,其实叫府邸更为合适。
太子秦子楚亲自送次子至此,在和此间犯人打过招呼后,便将次子放在了府邸旁边的左塾。
嬴成??躺在左塾的床榻上,睡得很沉。
“大父……”他轻声呢喃。
一缕微风,吹入这地下三丈的咸阳狱。
沉睡的嬴成??突兀一声惊叫。
“大父!”
本没想能得到回应的他,却听到一声再熟悉不过的回答。
“在的。”
声音就在他的旁边。
他如遭雷击。
颤抖着,坐起身来,定睛去看,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自从听到大父死讯,那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双眼迅速噙满了泪水。
嬴成??拿袖子抹去了两边眼泪,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孔。
脸上气色衰败,长着老年斑,皱纹密布,极显老态,正是昨夜还和他同睡在李一宫的大父,秦王柱。
秦王柱轻轻抚着孙子脑袋,眼中满是慈祥、自豪。
“君子可内敛而不可懦弱,遇不公可奋起而论之。
“满朝文武,宗室外戚,除了??儿,没有一个人为寡人发声。
“寡人的??儿,是真的君子啊,他们那些人都不行!”
夸过之后,秦柱抱起孙子,坐在塌上,带着笑意叮嘱道:
“虽然你是为寡人发声,但寡人还是要说你两句。
“真要是你父带兵,杀了寡人夺王位,你这条小命不就交待了?
“你那么聪明,为何就不想着徐徐图之呢?再不济,明哲保身不懂吗?
“甚叫你不为寡人说话,就没人为寡人说话了?寡人有如此可怜乎?
“寡人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这小娃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寡人。
“你能一生欢喜,比给寡人说一百句话、一千句话、一万句话,寡人都欢喜……”
秦柱絮絮叨叨的样子,和没过世前一模一样。
嬴成??痛哭着宣泄,久久不说话,一直“嗯嗯”地点着头。
秦王柱停下言语,仔仔细细地看着孙子,似乎要将嬴成??的样子深深刻印在心底。
“不要悲伤,不要流泪,这是秦氏一族的命。你不氏秦,寡人初以为不美,不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