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脚程最晚七日便可抵达,七日后,便是你我的婚期。”
姜虞刚才一直沉浸在父兄平安的喜悦中,等再反应过来,才发现萧弈已经牵住了自己的手。
她害羞地下意识要抽开,萧弈攥的更紧了,甚至顺势和她十指相扣。
“既已上了贼船,就休想跑掉了。”
姜虞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丹砂,连耳垂都泛着烫意,嗔道:“谁要跑了……你我尚未拜堂,这般成何体统。”
她别开脸去,不敢看他:“先用膳吧。”
萧弈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她的手,笑道:“罢了罢了,我家小娘子脸皮薄,逗急了又该锤人了。”
姜虞又白了他一眼。
但这顿饭两人相谈甚欢,她吃得格外香甜。
原以为靖王殿下是冷硬威严的模样,是个令人猜不透满腹心机的人。
却不想他腹中满是趣闻,不论说起江南的烟雨画舫,还是塞北的猎鹰烈酒,总能逗得她掩唇轻笑。
用过午膳后,两人索性在前院的梧桐树下对坐。
萧弈斜倚着石桌,指尖拨弄着飘落的叶尖,将生平过往娓娓道来。
“阿虞,我的母亲原是宫中舞姬,生下我后便血崩而逝。”
“我既非嫡出,又无母族依仗,自小在深宫里看人脸色长大,连吃口热饭都要算计着时机。”
他忽然抬眼望她,眸光却变得格外认真。
“但你不同,往后我萧弈或许仍需在权谋里周旋,但在你面前,永远不会有半分算计。”
不知为何,这句话像枚温热的石子,投进姜虞冰封多年的心湖。
她曾以为历经背叛与生死,自己早已不信男人的言语。
但此刻她却莫名想伸手触碰这份暖意,也想相信面前的人一次。
或许是因为这次他救了父兄的原因。
心中郁结多日的重担也已落下,只盼父兄回京那日,大家能坐在一起这般谈天说地。
待夜色渐深,萧弈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姜虞将他送到府门外,见他马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准备进门。
“阿虞!”
身后突然响起沙哑的呼喊。
她本想径直进门,手臂却被猛地攥住,谢砚白不知何时等候在了门前。
她无奈抽手,蹙眉看向他。
“谢公子,我即将大婚,望你自重,莫让人误会你我。”
第23章
谢砚白却不肯松手,眼底满是焦灼。
“阿虞,我不是有意的!这几日你连面都不肯见,我只能出此下策守在你府外……”
门廊灯笼摇曳,姜虞这才看清他眼下青黑深重。
往日清俊的面容竟添了几分憔悴。
她沉默片刻后,微微侧身,语气淡漠:“该说的话,那日已说得清楚,你还想听见什么?”
谢砚白喉结滚动,抬眸望向她:“你当真要嫁给靖王?”
姜虞眸光冷冽如霜:“我嫁与谁与谢公子何干?何况谢公子不是即将迎娶永安郡主了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谢砚白瞳孔骤缩,终是垂眸松了手。
“对不起,阿虞,我……”
姜虞直接打断他,径自驾门而入:“夜深露重,谢公子请回吧。”
刚踏过门槛,身后的声音却陡然急切。
“阿虞!我和云绯并非你想的那样!她是郡主,皇上有意指婚,我不得不……”
她脚步未停,声音透过门缝传来:“那很好啊,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该珍惜才是。”
谢砚白猛地踉跄一步,声音发颤。
“阿虞,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