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能映出人心底的影子,里头藏着太多未知的秘密。

刚策马回到姜府门前,就看见父亲与姜珩整装待发。

看见她从外面回来,父亲也没多问,只是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就开始临行前的嘱咐。

“阿虞,为父和你兄长此去边关,你须得好好照看自己,府中事务若有难处,便去寻你外祖家帮忙,莫要硬撑。”

姜虞眼眶有些泛红,还是继续劝说道:“父亲,要不然你们就别去了,女儿还长大了,真的可以替你分担。”

父亲笑了笑,翻身上马,从腰间解下一枚刻着“姜”字的铜符塞进她掌心。

“你有这份心为父已十分欣慰了,这是为父的调令信物,若京中有何异动,或遇着刁难你的人,持此符去城西军营找你姑父,他会护你周全。”

姜虞的眼泪猝然滚落,她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发颤:“不,父亲,女儿真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话还未说完,姜珩也在一旁将备好的锦盒塞进她怀里,笑道:“里头是我给你制的暖手炉,你手脚凉,冬月里抱着,别冻着,等我们班师回朝。”

父亲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将军的威严。

“记住,无论发生何事,守住姜家的门楣,也守住你自己的心。”

“为父与你兄长,定会平安归来。”

第20章

话音落下,他们便策马离去。

只留下姜虞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泪水早已裹了满脸。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我呢……”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血腥惨烈的场景,哪怕隔了两世仍刻在骨髓里。

她犹然记得,那日她孤身闯入敌营,却见父兄的遗体被铁链穿肩,高高悬挂在城楼雉堞之上。

朔风卷着冻雪掠过他们早已僵硬的面容。

父亲铠甲上的血渍凝成冰棱,兄长腰间那柄银枪,贯穿了他的胸膛。

也是自那时起,她便下定了决心,要让杀害父亲的敌寇通通付出代价。

她背下父兄离世的痛,又背下谢砚白退婚的痛。

两年来日日勤勉苦练,哪怕早已中了无药可解的蚀心散,她也强撑着练功,一日不落。

后来,皇上册封她为镇北大将军,她也真的让仇敌血债血偿。

可那又如何呢?

父兄坟头的青草早已漫过碑刻,父亲再也不会教她习武练剑,兄长再也不会把她爱吃的糖糕送到她面前。

昨日感受到的暖意,那种家的错觉,她已记不清隔了多少个寒暑。

如今再见到父兄鲜活的模样,她反而更加害怕,害怕又一次次失去他们。

所以,她绝不能让上一世的惨剧重演。

刚收回纷乱的思绪,姜虞正打算进府,却瞥见街角晃过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谢砚白,另一个,竟是林云绯。

纵使萧弈昨夜提醒过,纵使上一世谢砚白承认与林云绯早有私情,她心底总存着三分侥幸。

可此刻亲眼看见他们站在一起,谢砚白侧身替林云绯拢好被风吹乱的披帛。

她原以为历经一世磋磨,纵是亲见这般景象,也该心如止水。

却没想到,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她忽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嗤笑。

她抬步走上前,声音透着彻骨的冷。

“谢砚白。”

听到她的声音,谢砚白身形一僵,眼底满是惊诧。

旁边的林云绯此时并不认识她,只是茫然地问向谢砚白:“砚白,这是谁啊?”

这一幕与上一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