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达将鼻子埋在她乌黑的卷发里闻嗅着她的发香,艾斯黛拉则靠在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手臂上的疤痕;

如洪水般盛大喧嚣的爱情、此刻像只春睡的老虎一样安静了下来。他们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就连手指也像是水蛭般留恋着对方的皮肤不肯离开。

艾斯黛拉沉浸在这宁静温馨里的氛围里不可自拔,她闭上眼睛、痴痴地去啄吻德国人脖颈上的紫青色“蝴蝶翅膀”;

当细碎濡湿的吻落在皮肤上时,她听到对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搂抱着她的双手也变得更紧了一些:

“今天就不要出去……就和我待在一起。”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说;

“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女孩儿故意答非所问,只是自顾自的抱紧了他;

兰达喜欢她的“错误回答”!他感到欣慰和幸福,感到生命里的所有爱意都向他滚滚而来他庸庸碌碌的四十年,最终却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孤独终老时得偿所愿,这是多么荒谬又幸运!

这样的日子属实珍贵而罕见;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兰达和艾斯黛拉几乎像个连体婴儿一样的“连”在了一起;

他们无时无刻不挨着对方,牵着手出去逛街,一起挑选礼品、一起分享同一杯咖啡、同一块面包;

无所事事的呆在家里时,他们一起读书、画画,或者是一起在厨房里折腾乱七八糟的食谱和酒水;

他们像野兽一样随时随地的接吻做爱,不需要任何理由、不顾及任何地点,只需要一个眼神的交汇都会让他们欲火焚身、倒向任何一个可以让他们身体结合的地点;

艾斯黛拉已经记不清他们这几天里做了多少次爱,她只记得有两天早上他们是在沙发上醒来,还有几次是当她睁开眼睛时发现外面已经是夜晚、而她和兰达正赤身裸体的倒在厨房的地板上拥抱着睡着;

在一次次筋疲力尽的性爱之后,兰达会像个精神病人一样一遍遍的重复问她爱不爱他、为什么爱他,艾斯黛拉虽然感到疲惫但却并不厌倦,她一次次的回答着“我爱你”、“我爱你”,同时又忍不住思考她到底为什么爱他;

曾几何时,他对她而言并不是个理想的爱人:

他年长得能当她的父亲,他是个专制残忍的刽子手,他是个德国人,他是个疯子,他是个下流无耻的混蛋……可她却偏偏就是爱上了他!

在他之前,艾斯黛拉从没想过自己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她没想过自己会认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甚至成为画家、成为舞者;

她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只会和土地、家务以及牲畜相关,可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曾经的自己简直是被包裹在乳白色胎衣里的婴儿……

和兰达在一起,艾斯黛拉觉得自己又“出生”了一次。

彻骨的爱恨、五彩斑斓的生活、悲欢无常的世界……她恨他又爱上了他,和他在一起,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有意识的即使自己正在被他“同化”成一个不知羞耻与道德的混蛋,艾斯黛拉也仍然无法抗拒与他在一起时所感受到的幸福或痛苦。

就这样在度过混沌又浪漫的几天时光后,在某天的清晨,当艾斯黛拉被兰达抱着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时,一旁的电视机里播报了一则轰动世界的新闻日本偷袭了珍珠港,美国也加入了这场世界大战。

“你看到了吗?美国也加入战争了!”

艾斯黛拉碰了碰兰达的手,有些焦心的说:“越来越多的地方都在打仗……这些该死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比起她的忧心忡忡,德国人则是气定神闲;

兰达一脸淡定的握着刀叉给她切培根,平静的安慰道:“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