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扔掉了那顶羽毛帽子;

风吹起了她的长发,给予了她无形的翅膀;艾斯黛拉畅快得像个疯子一样哇哇大笑,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间,引得天空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回应、远处的牛群也发出了温吞绵长的哞声;

那间小小的房屋逐渐爬上地平线、出现在了眼前;

山坡上正在悠闲漫步的小牛犊、阳光下被风吹拂着的白色亚麻布、还有……还有那正用叉子搬运青饲的男人。

“爸爸!”

艾斯黛拉用尽全身力气、自胸腔里喊出了这道声音;旷野里回荡着的叫声,她的眼睛鼻子酸胀得像是塞进去了辣椒,正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正在劳作的男人被这道声音震住,他迟钝而疑惑的环顾四周,最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山坡、然后僵硬的定格在原地;

“爸爸!”

艾斯黛拉再度唤他;她一边跑,一边扯下那身绑在她身上的华服,最后一身轻快、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了父亲的怀里!

皮埃尔·拉帕蒂僵硬得如同一具雕塑,他难以从这震撼的现实里回过神,甚至都不敢接受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女孩儿用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用喑哑的哭腔一遍遍的在他耳边重复着“我回来了”时,皮埃尔·拉帕蒂手中的钢叉滑落在了地上,他抬起那失去知觉的、软绵绵的胳膊抱住怀里的人,颤抖着声音问:“艾拉……是你吗?艾拉?”

“是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爸爸!”

女孩儿紧紧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

皮埃尔·拉帕蒂从声音、呼吸、身体乃至灵魂都在颤抖,他的胳膊逐渐收紧,最终以一种近乎震颤的力气紧紧抱住了女儿:“艾拉……艾拉……我的艾拉回来了……我的女儿回来了……”

他抱着女儿喃喃自语,泪水于不知不觉间涂满了黧黑粗糙的脸庞;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见到她!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皮埃尔·拉帕蒂一边哭着亲吻女儿的鬓发,一边看向天空;他默默在心中祷告、感谢上帝,就像他每天做的那样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向上帝祈求他能够庇佑女儿!

“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见到了您了……我好想你、爸爸……”

女孩儿的哭诉惊醒了皮埃尔·拉帕蒂,在重逢的震撼与喜悦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他松开怀里的人,用那双粗糙的大手捧住女儿的脸,担忧的问:“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是偷偷回来的吗?德国人有没有”

“我们进屋吧,进屋之后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

艾斯黛拉打断了父亲的追问,随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清亮的大眼睛虽然蕴满泪水,但更多是冷静与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