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到最后,徐听寒去卧室拉了26寸的行李箱,将衣柜里能翻出来的衣服全都扔进去,叠也不叠,随便压了压就合上箱子站在家门口。安尧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他自己的膝盖,徐听寒听见他在问:“你真要走?”
回答安尧的只有行李箱轮毂转动发出的声音,徐听寒沉默着轻轻掩上门,将安尧和布丁,他疲惫时会想到的最重要的东西留下,提着一堆无用的废物走在街上。因为怕局里人看出他和安尧吵架妄议,他没去局里住,睡在锦绣华府附近的酒店。又因为关心布丁,怕安尧不够称职,徐听寒每晚坚持回到楼下监督安尧做新时代文明养狗人。
布丁是很活泼的小狗,平时总爱围着两个爸爸打转,那天大概也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一直缩在狗窝里不出来。离开家的时候徐听寒不敢回头,怕他再看一眼就走不掉了,像所有挂念子女的父母那样,步步回头洒泪,他才不要这样。
徐听寒在楼下坐着时会拿出之前拍的布丁的照片来看,越看越想。照片里不止有布丁,还有抱着它、抚摸它的安尧,有时候露出半张脸,有时候露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徐听寒刻意不去看,很快划过那几张,他担心的只有布丁而已。安尧他会养狗吗?知道布丁一顿吃多少吗?他连自己都养不明白,怎么养小狗?
徐听寒的眼神愤愤,简直快把窗户盯出洞。突然,1602卧室的灯灭了。他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十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安尧真的是心态够好,打从徐听寒坐在楼下观察他开始,安尧就一直是十点睡觉,作息比徐听寒在警校那几年还要规律。
安尧从来都是如此有条理的人,徐听寒曾自恋地想过自己会不会是安尧循规蹈矩人生中的唯一变数,毕竟就连安尧妈妈也说过,没想过安尧会和男人结婚。
看来安尧是要把徐听寒从他的人生里彻底踢出去了。
酒喝完了,夜风也渐重,微微凉的轻风拂面,吹得徐听寒萌生几分醉意,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楼下乱扭的一人一狗。布丁会不会想他?还认得出自己吗?虽然这一周徐听寒每次确认布丁的状态得到的结果都是“非常好”,可谁知道是不是安尧在做表面功夫,其实在家偷偷虐待布丁,把气都撒在可怜的小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