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一篇报道,大概说的是大脑会生产后的女性美化孕期与生产的记忆,使她们淡忘痛苦以投入到养育自己孩子中来。这一点竟然也在宁映白身上体现出来了吗?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宁映白拿腔拿调地说,表情沉重的陈靖阳笑了出来,这是他一直玩的一款游戏里的经典人物台词,“我也是后悔过的。以前我也和你说过,我这样的人基因就活该灭绝。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都算优生优育意义上的择偶对象吧,但淼淼生下来怎么看都是表达我的基因更多,嘿嘿。别人看小孩可能是觉得自己和爱人生命的延续,我会想,啊这个小家伙是我创造出来的,好神奇啊……她跟我这么像的话,她如果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那种问题,我会怎么引导她呢?我很想知道。”

“淼淼刚生下来的时候你还觉得她难看呢,说像猴子一样不想养了。我就想大不了我把她带走,我来养好了。”

“第一次听你说这个啊。”宁映白一巴掌拍到他背上,“当时淼淼还是别人家的小孩呢,你要带走她我争取主持一下你的法制节目。”

“你要回避的,主持不了。”

“‘X大研究生第三者插足他人恋情,潜入月子中心做月嫂后偷盗走女友的婴儿’……等淼淼长大了我会给她读百家号里关于陈叔叔的报道的。”宁映白说得有模有样的。

“我是怕你太辛苦了。我知道他会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事事都不用你操心……但我想做这些事的人是我……啧,算了,不说了。”再说下去显得他更奇怪了,他解释不清楚思维是如何跳跃到想带走宁淼淼的。只能说人在绝境时很容易产生癫狂的想法。

他们把宁淼淼丢在宁容心家里,独自出来散步,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他们初中的门口。

“你还有什么心结吗?”宁映白问。

他们终于能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二人间最大的隔阂了。

“淼淼还是不肯叫我爸爸。”陈靖阳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