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大大咧咧,这会看黄氏神色不对劲,也不敢多言,倒是吴管事心细,小声道,“没有证据,事情闹大不太好,太太多为两位小姐考虑才是。”
他们一家的卖身契在黄氏手里,万事自然盼着黄氏好。
十年前,黄氏刚搬去庄子,马房的两个小厮生了重病没了,先是掉头发,继而是咳嗽,庄子上条件不好,请过两次大夫,大夫说是寻常的风寒,吃了几副药不见好,便放弃了,拖着拖着给没了。
若不是那人叮嘱他们怎么说,吴管事也不敢相信,那死了的两人是中毒……
黄氏垂目,眼里闪过浓浓的戾气,有的事儿,她原本便没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眼下有所顾忌罢了,再过两年,等两个女儿成了亲,她该讨要的,一分一毫不会放过。
“我心里清楚,这事儿你们嘴巴紧些,京城治安好,哪会有难民?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樱娘有心让你们帮忙打理一间铺子,往后你们住铺子上,有事儿再过来。”老夫人一计不成还会施二计,她想法子打消老夫人的心思才行。
吴管事听这话放了心,得知事情真相他惶惶不安,得罪老夫人哪有活命的机会,好在宁国忠将他们的卖身契给了黄氏,否则,他们进宁府便是死路一条。
吴管事拉着儿子给黄氏磕头,黄氏笑了起来,“免了,樱娘记着你们,你们就好好帮她管好铺子,卖些什么,暂时没个章程,过几日,商量好了再说,下去歇息吧,明早我让大夫给你们看看。”
庄子上的人她信得过,这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给宁樱她放心,熊大熊二若非有熊伯那层关系在,她不会被他们蒙蔽了双眼,两人如今死了,她便不再追究了。
吴管事和管事媳妇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跟着吴妈妈走了。
秋水在旁边站着,听乐吴管事的话浑身哆嗦不已,老夫人蛇蝎心肠,十年前就想要了黄氏的命,若非黄氏福大病大,只怕早就死了。她深吸两口气,平缓了呼吸,上前扶着黄氏起身,惨白着脸道,“六小姐是她嫡亲的孙女,她怎下得去手?”
黄氏倒是觉得没什么,老夫人恨她压着宁伯瑾,对她恨之入骨对她下毒算什么?
老夫人也不瞧瞧当年若不是她逼着宁伯瑾考取功名,哪有宁伯瑾的现在?
“咱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樱娘那你瞒紧了。”宁樱知道了只会坏事儿,她希望她的女儿手上干干净净的,一辈子无忧无虑,若真有什么,她担着便是了。
“奴婢记着。”
黄氏之前有所怀疑,薛墨一而再再而三给她诊脉她就察觉到了,可能关系到宁府后宅阴私,薛墨不便说破才没告知她实情,黄氏紧了紧手里的绢子,沿着回廊漫无目的走着,她需要平心静气,静下心,才有更好的法子。
拐过抄手游廊,看宁伯瑾怒气冲冲而来,风雨中,他精致的眉眼略微狼狈,却气势凌人,让黄氏想到他得知婷姨娘死的时候,秋水也想到了,下意识的挡在黄氏身边,握紧了手里的伞。
“父亲让你去荣溪园一趟,说说静芸的事儿。”宁伯瑾注意到秋水的动作,没有深想,他这会脑子乱得很,哪有心思猜测秋水动作背后的含义。
黄氏不解,宁静芸好好的在屋里绣嫁衣,什么事儿竟然牵扯到她?宁伯瑾眉梢愠怒,看黄氏被瞒在骨子里,心下不快,他不能像指责竹姨娘带坏宁静兰那般指责黄氏,宁静芸养在老夫人膝下,品行不好是老夫人教养不当,怪不到黄氏身上,即使如此,他面上极为不愉,“苟志也来了,你去听听静芸做了什么事儿吧。”
入礼部后他忙得头晕脑胀,礼部的人对他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话里藏刀,委实叫他憋闷,好在礼部尚书言语间有维护之意,加之宁国忠说的那些,才没闹出笑话来。
眼瞅着他在礼部过得快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