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聋发聩,宁樱寻思着找间人少的铺子,可每间铺子爆满,人挤在门口,里边是何情形都不知,想要走进去谈何容易。

忽然,周围安静下来,宁樱新奇的扭头,却是两拨人英姿飒爽的走向河边停靠的龙舟,之前高举的火把沿着石柱围栏摆开,照亮了半边天,到处是人,走不动了,宁樱索性停下来,眼前来看,只有等龙舟结束才能顺着人流往回走。

河面上,波光粼粼的水面,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众人张嘴大声喊着加油,宁樱不适的捂住了耳朵,好一会儿才放下手,银桂眼眶里已经泪花闪闪了,稳重如金桂,身子都有些发软,在众人的呼声中,火红色龙头的龙舟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声音再次高昂,气氛高涨,紧接着,黑色龙头的龙舟出现在远处的河面上,奋起直追,隐隐有超过红色龙舟的趋势,气氛使然,宁樱一颗心跟着提了起来,到龙舟越来越近,双方呈现不相上下的趋势,周围再次安静,只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宁樱不明所以,只看红色龙舟上的人怒吼一声,紧接着,龙舟冲破黄线,周围人再次拍手欢呼,红色龙舟赢了,人心所向,宁樱心下疑惑,双方比赛,怎么只有一方有支持者,而另一方什么都没有?

龙舟比赛,也就一刻钟的事儿,宁樱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像京城的龙舟,除了速度,龙舟上还有舞龙狮的人,叠合成不同的姿势,那样才好看了,人群渐渐散了,宁樱耳朵好似还嗡嗡作响,前边是地道的钦州人,口音不同,宁樱从他们欢喜的聊天中才知,赛龙舟在钦州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一黑一红,红色代表丰收,黑色象征灾荒,红色赢了,代表着明年是个好年,租赁田地的佃户可以安心租,黑色赢了,明年收成不好,佃户们得三思而后行,租赁田地,除了交税还要给主家租子,若是个荒年,除了租子和税收,养活不了自家人的话,就得找其他法子谋生,会帮人做工挣点工钱,或领着家人去外地躲荒年,荒年过了再回来。

听到抽泣声,宁樱转头,看银桂耸着肩膀一抽一抽哭着,前边的人听见了,回头笑道,朴素的脸上挂着憨厚老实的笑,“小妹子别哭,明年是个丰收年,让你爹娘努力攒点嫁妆,嫁个殷实的人家啊……”

银桂抬起头,脸上的脂粉晕染开,略有惊悚,对方怔了一瞬,笑道,“小妹子是刚干完活就来城里看热闹的吧,快回家吧。”

银桂抽泣了两下,又低下头哭,对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倒也没在意银桂的不理人,金桂扯了扯银桂衣袖,别哭了,不是结束了,没什么值得好害怕的。她以为银桂是吓着了,就是她,也有点害怕,人生地不熟的,多少会有些惊慌。

银桂没有急着开口解释,她是被大家的喜悦给震着了,并非是因为害怕,不过解释也没用,谁叫她方才的确被吓着了呢。

经过树下时,宁樱特意绕到树下看了看,已没了人影,她心里却存着疑惑,往后边的铺子瞧了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卓娇真来钦州的话,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环着右侧的街道走了两步,听到巷子里传来说话声,声音低沉清澈,宁樱步伐一滞,反应过来,拉着金桂银桂转身就走,二人觉得莫名,金桂也听到巷子里的声音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走上石桥,金桂才惊觉宁樱握着她的手轻轻颤抖着,巷子里那人没说什么。

“我十日后再来。”

再简单不过的话,宁樱跑什么,她回望了略有漆黑的街道,担忧道,“小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宁樱心神不宁的摇了摇头,谭慎衍的声音她如何会认不出来?那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声音啊,他怎么会出现在钦州?明明脑子不听使唤,但之前不明白的地方偏偏想通了,如果说卓娇出远门是有目的的话,必然是和她的亲事有关,卓娇十六岁了,亲事没有着落,心里不着急是假的,尤其,卓娇看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