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对着窗户一坐就是一下午,倒也怡然自得。

就像现在,他侧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薄被,盯着手里的小银扣昏昏欲睡。

恍惚记得是很久很久之前,赫尔曼出去打仗,单方面要走了他的小玉老虎,后来平安归来,男人就拆下自己军装上这枚银扣,穿了细线给他挂在脖子上,说是那枚赠礼的交换。

逃出第三城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一路把它戴回了家,而后也不知道在哪一次陷入梦魇的激动中,无意识地扯断了细线,银扣滚到床底的角落里,又过了好几个月,才被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

佣人不知这是何物,以为是名贵的东西,就将它收进小少爷收纳袖口的小铁盒中,就这样经历了种种阴差阳错,直到早上,他才偶然在行李中发现这枚失踪已久的银扣。

戴着这枚银扣的日子,恰是赫尔曼对他最好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男人总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又摸又亲,怎么粘腻都不够,有时上了头,还会贴着他的耳朵说些「好喜欢乖乖」、「要和乖乖一辈子在一起」之类的情话。

那时候他是什么反应呢?

只记得呼吸间全都是男人独有的味道,那人故意不开暖气,自己便只能紧紧缩在对方怀里,肉体柔软温热,完全不像其主人的手段一样冷硬,只要给出顺从的回答,这臂弯就会一直抱着他,直到陷入甜美梦乡。

思维胡乱发散,碧蓝色的眼睛逐渐支撑不住,慢慢合上。

他确实是困了。如果是清醒的状态,理智会制止他回想赫尔曼,也会驱动他打开窗户,把银扣远远地扔出去。

但他也不会想到,只不过一顿普通午觉的时间,这个安逸的小屋外,世界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午四点,三皇子绕过七拐八弯,将赫尔曼送到花园前的小别墅前,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已过中年脸上笑出了无数皱纹,每一条沟壑都盛着谄媚,令人生厌。

男人没有分给他任何眼神,挥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

老实说,他也没有料到第一城的皇室懦弱至此,无能至此,波利峦斯国反击的炮火还没推到顶峰,高层中的异心者便已经大开城门挂白旗投降。

更有甚者,为了向未来的新主子献媚,竟主动把敌人的将领请进皇宫就像刚才的三王子,若不是没有权利,或许他连皇位都要双手捧上。

这个国家不配拥有他的小少爷。

赫尔曼嗤笑一声,抬手推开眼前的大门。

为了讨好少将,三皇子已经提前将其余人等清空,此时的大厅空旷异常,安静到每走一步,军靴在光洁地面踏出的声音都清晰无比,撞上穹顶后荡出微微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