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一滞，那如噩梦般不愿回想的记忆涌上心头。

陆青蘅看她动作顿住，讥讽道：“上古冥府没了，知道那些事的人可还没死绝，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带着轻尘那贱人在仙界招摇过市？”

她跟公主陆苓关系好，陆苓当初回了仙界自是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那男人还故意来挑衅我，借刀杀人让我斩断明渊的仙剑，这不都是你默许的，现在装什么情深不寿。”

眼看沈凝霜摇摇欲坠地闭上眼，赵厉终于好心地开口：“好了，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吊唁完便走吧！”

陆青蘅一转头看见自家温柔阎君，立时收了三公主大号切换上温婉神色：“好的，夫君。”

临走之前，陆青蘅不忘再恶劣地补上一刀：“对了，凝霜阎君要是想不起来，可以去恶鬼道将你那小情夫捞出来你俩一起回忆回忆，毕竟你们俩才是绝配。”

夜晟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其他几个阎君稳重些，眼神却也十分赞赏。

老六这媳妇确实可以。

出了第一阎王殿，赵厉睨了身旁的人一眼。

陆青蘅眨巴大眼睛问：“夫君看什么？可是嫌我今日粗鲁了一些？”

赵厉摇头，嘴角勾起：“没有，夫人这样，很好。”

说完，十指相握扣紧了陆青蘅的手。

忘川彼岸深处，明渊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跟着他的陆瑶，神色是难得的冰冷凉薄。

“你也是因为我是他的转世才对我这么好吗？”

第22章

其他几殿阎君的话他早就听到了，世人皆道陆瑶真君无心无情，凭何对他青眼有加。

陆瑶被这问题问得怔住，看着那双澄明清透眼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半晌，她终究还是骗不了他，也骗不了自己，低声回道：“是。”

那声音顺着风传入明渊耳中。

“你喜欢他？”

这次，陆瑶没有回答，显然自己也有些困惑。

明渊却当她默认。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声音寒凉至极。

“他的爱人，朋友，恩怨情仇，通通与我无关。”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是明渊，却也不是明渊。”

明渊手中出现那株修罗域万年灵花：“多谢陆瑶真君这几日陪伴，明渊受不起如此厚爱。”

他说完将东西放在陆瑶手中。

转身的瞬间，明渊笑意散去。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日相见，那人清冷的声音。

“初次相遇，我是陆瑶，你呢？”

而陆瑶停驻在原地，看着那一身白裙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远。

漆黑瞳仁中终于出现从未有过的茫然，细看还有些许无措。

奈何桥旁，孟婆庄内。

明渊破口大骂：“女人都是骗子。”

“说什么初次相遇，都是早有预谋，都惦记着老情人……”

陆青蘅反驳：“也不能这么说。”

刚忙完的孟婆走进来，跟陆青蘅见礼：“三公主。”

又瞥了眼手中还拿着酒杯醉醺醺的明渊：“我们小阎王这是怎么了？”

说完突然间想起什么，捂住半边嘴：“骂一殿新来那位？”

陆青蘅无奈摇头，小声回：“骂我姐姐呢！”

骂完陆瑶，明渊又看向陆青蘅一拍桌：“你跟我当朋友也是因为那个明渊？”

陆青蘅忙否认：“我跟那个明渊可不熟，点头之交而已。”

她一向见不惯沈凝霜做派，自是跟当时满心恋爱脑的明渊无法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