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当时饿得睁不开眼，没看见恩公长什么样，只能通过声音猜测他当时估计跟我一样是个半大孩子。”

段君立轻轻叹了口气，颇为惆怅地道，“我一直想报答他，可惜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话到此处，段君立感到一滴热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抬手想给自家哥哥擦眼泪，却听到哥哥哽咽地道：“你已经报答他了。”

段君立愣住了，看着泪流满面的哥哥，好一会儿他才回过味来，惊诧莫名地道：“你、你难道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小哥哥？

后面的话惊愕到说不出来，但在场两人都明白这是什么话。

段执宜流着泪点了点头，其实那日沈子玉叫嚣说在徐州官道救了老幺，他就已经怀疑老幺可能就是他当年救的那个小孩。

但他不敢找老幺问清楚，就怕希望破灭，徒增伤感。

今日听老幺主动提起这桩外事，段执宜才敢确认老幺真的就是他当年救下之人。

世事怎么就如此玄妙？

“哥哥……”段君立心绪震动，他挂念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他家哥哥！

一想到自己当日在莲香楼是如何对待哥哥的，段君立就悔恨不已，恨不能冲回过去狠狠甩自己几巴掌。

愧疚就像一把刀，时隔这么久，终于以最惨烈的方式狠狠扎向了他。

这个时候再向哥哥说什么对不起的话未免显得太矫情，段君立脸埋进哥哥掌心里，流着泪哽咽地道：“哥哥，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倾尽一生护你周全快乐。

“你都已经报答过我了。”段执宜哭着笑道。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段君立抽噎着道，“报恩又不是只报一次就够了，这是一辈子的事。”

段执宜怔了怔，哭笑道：“傻狗。”

段君立脸颊在哥哥掌心里蹭了蹭，流着泪道：“我就是哥哥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