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尚书低声道:“今日之前,或许还有人不服段赤心。今日之后,无人不服段赤心。”

有些年轻或是浑噩的官员还没懂其中关窍,但那些官场老狐狸早已明悟尉迟尚书的话中深意。

……

……

将军府。

静心院书房里,段赤心问自家崽子:“你有什么想问为父的吗?”

段执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思索着道:“我本来有些困惑为何父亲会力挺段文登基,但如今北境未稳,契丹叩关,若是父亲在这种节骨眼上登基,契丹八成会打出「匡复段燕皇室」的名号来攻讦父亲。”

“不只是契丹,其他周边小国以及我朝境内的流寇都会以此为由攻讦父亲。”

“到时候,我们四面受敌,内外皆需用兵,除了享受到了一个皇帝名头,实际上却是进退维谷。”

“与其如此被动,还不如先推「雍州段氏」上位,不给旁人攻讦我们的机会。”

“等平定了北境之患,国内的这些流寇不成气候,到那时父亲称帝便是大势所向,无人能挡。”

段赤心满意地笑着捋了捋胡须,“不错,我儿甚解我意。”

他家崽子脑子好使,几乎是一点就通,不过就是太过年轻,之前又在外流落太久,以至于官场和战场都接触太少,所以总显得稚嫩。

“这次讨伐契丹,你跟我一起去。”段赤心顿了一下,接着道,“我会给你安排一支小队。”

“是!”段执宜难掩激动,这是要让他亲自带兵,虽然只是一支五十人的小队,但这也是了不起的开始了。

段赤心又把仨养子都召来,吩咐道:“一郎留在长安镇守后方,二郎和四郎随我出征。”

“是!”仨人都果断应下。

一屋之中,突然就杀伐之气凛然。

……

……

当天晚上,段执宜坐在兰灯边擦拭长刀。

房门突然被叩响了:“噔噔噔……”

段执宜已经猜出来者是谁了,但还是坏笑着问道:“谁呀?”

外面委屈巴巴地应道:“世子,是我,大哥。”

段执宜抿唇笑了一下,戏谑地道:“哦,原来是大哥呀,进来吧。”

房门推开,男人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明明魁梧高大的一个人却跟个没糖吃的小孩似的。

段执宜不免觉得好笑,故意逗人家:“大哥深夜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嗣昭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拉过绣墩坐到他身旁,一声不吭地接过他手里的长刀,对着兰灯就默默擦拭起来。

烛火照在男人的眉眼上,刀光反射,称得男人面部格外深刻锋利。

段执宜看着这个默默闹委屈的男人,心里一时怜爱充盈,倾身过去在男人脸颊上亲了一下。

段嗣昭手一顿,接着就继续擦拭长刀,不过擦刀的动作却之前卖力多了,隐隐带了炫技的意味,就跟孔雀忙着开屏似的。

段执宜看得有趣,在男人脸上又亲了一下。

段嗣昭擦刀的动作未停,脸上也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气息明显快活了起来。

段执宜又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看了看男人,又亲了一下。

段嗣昭原本紧抿着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段执宜便笑着去亲男人的嘴角。

段嗣昭嘴角上扬得更厉害了。

段执宜忍俊不禁,又亲了亲男人的嘴角。

段嗣昭心里的快活压不住,想强装淡定,可嘴角早已咧到耳根去了。

段执宜顺势就伸舌头勾男人的唇瓣。

段嗣昭起初还能勉强装镇定,眼睛故意往长刀上盯。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