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记忆里的少年向她走来,漂亮的容颜与往昔一般无二,只是脸上再也没有飞扬的笑意。
“你不愿意,我会带你走。”
杨以枝看着她,眼睛又深又沉,像是在酝酿一场雷鸣电闪的风暴。
“不可能!”
一直敷衍了事的新郎突然认真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甜甜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她早就是高家的人了!”
李甜甜的表情顿时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看着突然沉默的杨以枝,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对上新郎警告意味十足的目光,静默良久,最终凄惨一笑。
“……我愿意的。”
“好。”
杨以枝低低地应了一声,沉默地将捧花递给花童,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白衬衫扎在他的西裤里,勾勒出劲瘦挺拔的腰线,下腰伸展的时候,那段流畅的腰线会在她的掌心微微发抖。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再也不属于她了。
他们沸腾,烂漫,枯萎,台下高朋满座,影子代替我吻你。
杨以枝离开了婚礼,泡利为他打开车门,汇报着黑手党残余势力的情况。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听到泡利说起高胜寒的聚会邀请时,眼神顿时变得沉郁幽深。
“准备一把满膛的左轮。”
新的教父转动着拇指上的荷鲁斯之眼,面无表情地吩咐着。
高胜寒以迁杨梦菲的墓碑为由,料定了杨以枝一定会来赴约。
他找到纪蕴书和郑时希,联手布下一张精心编织的天罗地网。
高胜寒摸着腹部狰狞的伤疤,面上荡开奇异的微笑。
他和杨以枝之间,是再无可能了。
但他宁死也不会放手。
抓住他,囚禁他,彻底粉碎他的尊严,给他注射改造身体的药,让他变成欲望的囚鸟。
为了得到他,高胜寒可以忍受与人共享的痛恨。
他们分别时是那样惨烈的收场,满室的血与恨,可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爱他。
卑劣的灵魂为高贵的人格动了真心,思念与爱慕的每时每刻都是一场酷刑。
他太想他,也太想要他了。
想到流泪,想到大笑,想到发硬发疼,想到心如刀割。
他已经不再幻想和奢望留下他的真心,他只要这个人。
聚会当天,泡利载着杨以枝前往高家公馆。
“半个小时后我没有出来,直接联系谢尔盖和大使馆。”
教父轻声说着,漂亮的脸上一片平静。
泡利目送他笔直的背影消失在大门,竟然在他身上隐约看出几分诺曼的影子。
杨以枝跟随管家,一路分花拂柳,来到一处隐秘的茶室。
茶室里,茶香袅袅,高胜寒,纪蕴书,郑时希竟然都在,分别坐在四角矮桌三面,杨以枝一进门,便和他们对了个正着。
高胜寒憔悴了不少,苍白的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更显鬼气森森。
纪蕴书淡漠依旧,望过来的目光褪去温和的假象,尖锐的占有欲几乎喷薄而出。
郑时希一蹶不振,颓废的眉目间难掩失意,但眼里仍是带着炽烈的热度。
杨以枝冷眼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里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我来接我妈回家。”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高胜寒盯着他冷淡的眉眼,动作行云流水地沏好一杯香茶,缓缓地笑开了。
“我们能有什么条件?”
“宝贝,爸爸和你的同学们只是想要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