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军官不知何时出现在车门,朝江阳敬个礼,眼睛却锁定在他身后身量稍小些的杨以枝身上。
“孩子饿,吃面。”
江阳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回民的汉话,连比带划地揭开已放好调料的方便面,向军官展示着,眼神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紧张。
“……是吗。”
军官盯着杨以枝裸露在口罩之外的,苍白美丽的眉眼,不置可否地朝他们点点头,似乎是要放行。
“今年多大了?”
戴着皮质手套的大手突然按在杨以枝肩头,军官鹰一样的眼睛紧紧地锁着杨以枝的眼神,突然用不太熟练的回语问了一句。
“16.”
杨以枝镇定自若地回答到,回语发言清晰而准确。
“速去速回,小伙子。”
军官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他注视着已经走远的两人,野兽般的直觉撕破看似毫无破绽的假象,突然灵光一现。
回族……好像是不吃牛肉的。
军官表情骤变,立即联系铁路方,亲自带队,全面搜寻杨以枝和江阳的下落。
江阳带着杨以枝闪进卫生间,动作飞快地完成基本换装,尽可能地躲避监控,混进人堆里周转迂回,好几次和搜查的军官正面撞上,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总算是要成功出站。
杨以枝就要松一口气时,江阳突然停住脚步,低咒一声,拉着杨以枝掉头就走。
“全是便衣,别回头。”
但纵使江阳百般谨慎,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他们越往里走,周围的普通人越少,最后逐渐被便衣包围,无路可走。
“栽了。”
被锁住双手带进乘务室,江阳惨淡一笑,投向杨以枝的眼神歉疚又自责。
乘务室内,一个军装笔挺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肩上两杠四星的准将肩章直接令江阳眼前一黑。
即便如此,江阳还是心下一横,咬着牙说起预先准备好的那一套说辞;
“是我入室盗窃胁持人质,我认罪。”
杨以枝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说到;
“别听他胡说,我俩是同伙。”
被江阳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以枝别开视线,面不改色地开始胡扯一通。
“他是南偷,我是北盗,我俩平时王不见王谁也不服谁,打赌谁先偷到纪老爷子的真迹谁就统一盗界……”
那准将突然轻笑一声,笑意款款地回头,露出一张硬朗英俊的脸。
“枝哥,你紧张的时候爱编故事的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
杨以枝跟江阳齐齐愣住,良久,杨以枝才心情复杂地问候了一声;
“郑时希,好久不见。”
“是啊,整整317天,好久不见。”
郑时希缓步走向杨以枝,眼里翻腾的痴情叫一旁的江阳都感到胆战心惊。
“我知道你在躲纪蕴书。”
提到情敌的名字时,郑时希脸色一沉,他不敢去想纪蕴书到底对杨以枝做了什么,才逼得一向重视兄弟的杨以枝感情决裂远走他乡,但严重程度一定跟他当年意乱情迷之时对杨以枝做的混账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盯着杨以枝异常苍白,却也异常美丽的脸庞,眼底疼惜与迷恋碰撞交织。
“我带你走,我们去军营,纪蕴书的手还伸不到军队。”
杨以枝看清郑时希眼中与当年事发之时,别无二致的情迷与占有欲,拳头死死地握紧。
他看向一旁因连续的不眠不休而满眼血丝的江阳,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
“放过我师傅,我跟你走。”
最后,杨以枝还是踏上了前往西藏的列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