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辅国公郭家的小儿子郭梁见了他颇感吃惊,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这是哪儿来的风,把咱们世子爷吹来了?”

郭梁是个不学无术的少爷,仗着家中权势在明春院养了几个相好,他的生母与卫淮砚的母亲同出一族,两人也算有着亲戚关系。

“这个时辰世子爷应当搂着新纳的美妾嬉戏,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郭梁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卫淮砚没好气:“别提了。”

众人把目光看向世子爷身旁的侍卫金风,盼着这人能说出个名堂。

“福少爷惹恼了世子爷...”

“原是为了房里人置气,”郭梁开解道,“以世子爷的家世地位,什么样的姑娘、双儿娶不到,何必为了一个妾室恼怒?”

“你懂什么,”卫淮砚好脸面,自然不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对家里妾室念念不忘的样子,“我是气他不懂规矩,不知好歹!”

众人都捧着卫淮砚,连连称“是”。

然而当有人提出要寻几位貌美知趣的双儿给世子爷解闷时,卫淮砚皱起眉,神色中透露出不满:“我闻不惯外头的脂粉味儿。”

瞧这冠冕堂皇的借口,郭梁给世子爷留了面子,只道:“我听说你纳的那位妾室是个小傻子?”

“人是笨了些,但可怜可爱,算不上傻子。”卫淮砚下意识辩驳。

他将福满养得娇贵,可不是让外人编排的。

“妾室总是恃宠生娇,世子爷房中又仅有他一人,他自然顽劣,但倘若娶了正房,他有了约束,便懂得来讨好世子爷了。”

郭梁摇了摇扇子,压低声音:“听说王妃此行还跟了一位崔氏女郎,那可是你的亲表妹...”

汴京各世家之间的消息总是灵通,更何况郭梁身上也有半个崔氏血脉。

卫淮砚饮了一盏酒,烈酒的灼烧缓解了几分内心的忧伤,他对什么崔氏女郎不感兴趣:“别胡说,免得污人清誉。”

“你既然不肯娶妻,那不如冷落那妾室几日,让他在后院自生自灭,挨了欺负就知晓得宠的好处。”

郭梁又出了一个馊主意,也不知卫淮砚听没听进去。

只不过接下来户部又出了纰漏,卫淮砚没了清闲日子,整日忙极了,只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再加上他心中仍然有气,因此召幸福满的次数少之又少。

青玉居的人都以为福满失宠了。

连司菱与司画都是这般认为,劝福满早日同世子爷认错,哪知福满不听,明显心中有气。

明明是世子爷欺辱他在先,他为何要去认错?

福满气得双颊鼓鼓,他又不稀罕世子爷的宠爱,若不是世子爷执意要纳了他,他...他早就和魏哥哥回乡下过安生日子了。

“我听说恭王妃就要回府了...还带了一位崔氏女郎。”

“嘘,仔细让屋里人听见了。”两个小丫鬟躲在门外窃窃私语。

稍大一些的丫鬟撇嘴:“怕什么,他都失宠了,又是个傻子,将来世子妃进门,头一个便是要收拾他。”

福满身份低微,与望族崔氏相比,一个如天上明月,一个如空中尘埃。

“那位崔姑娘曾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以宫里惩戒下奴的手段,福满怕是撑不过三月...”

司菱提着食盒,皱起眉将两人轰走:“在世子爷的院子里,你们也敢嚼舌根,不要命了?”

她推门进屋,见福满呆呆坐在窗边,心中升起怜惜。

“小厨房新做了荷叶莲蓬汤,福少爷喝一些吧。”

“司菱姐姐,世子爷要娶世子妃了,这是真的吗?”

司菱沉默,世子爷年过二十尚未定亲,王妃为此着急了几年,如今这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