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对上褚颖川别有深意的笑时,窘迫的低头掩饰说:“但是咱们卫市长夫人变化可真大……”乐天想了半天终于拽出句名词:“荆钗布裙。”
胡乱掩饰时,乐天左胸微微地刺痛,那是他几乎以为早就不会有的刺痛感觉。
褚颖川没有再注意他,拄着下颌想,周周的变化确实大,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谁能想到那个当年火恐龙似的千金大小姐。
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呼叫:“麦卡,就要结婚成已婚妇女的人了,还看帅哥看直眼儿?”
起先并不在意,直至好半晌后一个声音含糊而不经意的“嗯”了一声。
褚颍川心中一跳,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自高脚凳上轻轻转过身,酒吧里很昏暗,几盏疏疏落落的灯似是一圈蜡烛,光影被风吹得缓缓摇摆。
那些人影隐在纱帐后一片模糊。
视线逐渐适应后,服务生促销小姐一群花红柳绿里,褚颍川一眼就看到那个穿着棕色制服的三月。
她仰头看着高挂的电视,聚精会神。
从褚颍川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尖尖下颌,一侧的脸颊病态的红。他想,她涂了太重的胭脂。
三月身旁,一身翠绿的女孩扯了她一下,用压低但依然清晰可闻的音量问:“你魂儿都看没了?”
正巧新闻播完,三月转头去看那女孩,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类似民国时期买烟小弟的烟盘挂在脖子上,笑着回答:“真的很养眼,不是吗?”
远处已经有人高喊:“麦卡雪茄!”
三月款款走过去,将手里一盘的雪茄呈至男人的眼前,那件V字领子的制服开的极深,桃红色的绳子滑了下来,一截雪白的肌肤同雪茄纠结着。她的背后是恰巧是盏壁灯,一点莹光,似是被上了浓重的阴影线条。三月就仿佛一幅肖像,被挂在角落,布满尘埃。
褚颖川愣愣地失神,好像在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麦卡雪茄很受欢迎,有些男人买了数枝却不吸,直直递到三月面前。她接过来,自兜里掏出火柴,点燃。
她的姿态一如既往,微侧着脸颊,两指托定,无名尾指翘如兰花。雾霭轻吐,一时间烟斜雾横,唯一的看得清的只有那枝半凋零的烟花。
可她的影却无法形容地清晰,肤色惨白,淡蓝血管,眼是乌黑,和唇角笑容相反黑的不动声色,斤斤算计。
褚颖川想,人人都说欢场中的女人,如茶浸到水里,滚一滚便老了。而她也确实削瘦憔悴,但光彩反盛。
一瞬间,褚颖川油然而生一股焦躁,似乎有什么,难以自拔。
手机响起来时,三月独自走开,她没有察觉,有个人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