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DVD里放着轻轻的音乐,是恩雅的歌。三月在阳台偶尔的还会轻声跟着哼唱。衣架上有他的衣物,也有她的,混在一处,丝质,纯棉并没有烘干,偶尔有水珠静静地滴下。三月的脚下,几盆君子兰正在开花,暖暖的橙黄,下垂的姿态,优美敛蓄似低头含笑,故名垂笑。

听见声音,她转过头对卫燎说:“你回来了。”

在那个瞬间,卫燎觉得自己仿佛重见光明的盲人。

乡村

那天晚上,三月躺在公主床上。

欧式公主床是三月小时候在cctv一的译制片中看到,四根复古的雕花床柱,被灯光照得朦胧的纱幔飞散落下的一瞬间,透明而且温暖,隔断所有夜晚的恐怖。很小的时候,三月就固执以为,睡在上面肯定是最幸福的人。

床边墙上悬着花盏灯,光芒温柔得令人心疼。三月闭上眼,仿佛看见廊道阴影里的少年。这样痴傻的梦,却有人一直记在心里。

于是,轻声对抱着她的卫燎说:“你说得对,我总要面对,我总要走出来,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里面。”

卫燎摸着三月□背上的长发,她新近焗的黑色,从头到尾沉沉的,此刻被汗湿,婉转的倒像是纹身,在她背上印出曲曲的精细花纹。卫燎的指尖在花纹上面打着圈儿,顿了顿,说:“我们去旅行吧!”

三月迷迷糊糊的回:“好啊,去哪里?”

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眼睛发亮地问:“可别说九寨沟、香格里拉啥的!”

三月高兴起来就忍不住露出乡音,按她自己话说,张嘴苞米茬子味儿。卫燎忍不住笑,说:“不远,乡下。可以吃小鸡炖蘑菇,炒鸡蛋,还有刚钓上的河鱼,还可以泡温泉!”

三月脑袋里突然迸出小言里公子哥儿们钓鱼,上下游辛苦一群人,藏着帮着的壮烈阵仗。禁不住歪头偷笑着问:“钓鱼?不会是有人在底下帮你轰吧?”

口吻却十分认真。

刚说完脑门就被卫燎弹了一下,并不疼,可她仍旧哇哇的叫。叫到最后,两人不知何时又纠缠在一起。

几天后真的就开车下乡,天亮出发,三个半小时不算平坦的车程,到达后还没到中午。

乡下并不像城里,总是灯火人群熙攘沸腾,虽然带着尘土气息,但天空却比城里透亮的蓝,空气也格外新鲜。

农舍本来的主人,是个面貌憨厚的大叔,大约是退伍的老兵,身上穿着套没有肩章领花的旧军装,十分热情地说:“卫总,你们可以四处转转,回来饭就做好了!”

三月倒是兴致高昂起来,说:“不用,东西放着我们来就好了。”

转身没见卫燎,找出门,见他皱眉接着电话。这里到底比城里冷一些,卫燎先见之明的穿上长袖T恤,米色配上黑色长裤,本应芝兰玉树的画面,但被他脚下悠闲漫步得鸡鸭搅的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