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金的闹市里,生生建出一座和式微缩的水润江南。虽然落了刻意,但也别有洞天的撷趣。
烟草味儿烧得三月目光一闪,两只手分别握住一枝筷子,对着蛋炒饭一挑又一挑。今天三月身上裹的一件黄蓝条文的羊毛开衫式披肩,长长袖口一圈茸茸的白色羊羔毛,像是过于满溢的卡布奇诺泡沫,不是不好,但过于休闲就变得疏于修饰,便挨了乐天不知多少白眼。
等一斗烟将要抽完,褚颖川才想起什么似的,在兜里掏出个盒子,慢条斯理地递给坐立不安的三月。
三月没经大脑,顺手接过,姿态熟捻的不能再熟捻,弄得乐天愣怔。
三月接到手里才发觉不对,细长的白色盒子,带一个暗红ESSE的图标,。她直愣愣地看着,惯常,他兜里只揣银质烟盒来装烟叶,什么时候也开始抽爱喜?
褚颖川又说:“装什么,你一向烟酒不分家,憋半天了吧?”
三月眼里窜出两簇火,将爱喜狠狠扯在手里,狠狠的拆开包装,连打火机都点的恶狠狠。
两人的关系再模糊,褚颍川一个动作一句话也将众人点明白。
只有乐天还是很费解,原以为褚颍川还是跟往常的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早在个把月里的酒宴,不见三月人影,就已经成为明日黄花。但,谁成想竟然还是没分开。
乐天左看看褚颍川,右看看三月,肚子里的话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憋住,低声问:“那女人阴冷阴冷的,有什么好,你中邪了?”
褚颖川见桌对面,苏西擎着酒杯对三月发出心领神会的轻笑。而三月早在烟沾在嘴唇的刹那,眼角眉梢就染上薄雾,面颊上仿佛是她惯常用的水润胭脂,一层轻飘的红晕,滟滟的风情。他忍不住牵动了一下嘴角,开口说:“她……挺有意思的。”
乐天说她阴冷,实际上很有出入,三月真的很有意思。她喜欢在总统套房的浴室里泡泡浴,长发影影绰绰的逶迤,如同一尾美人鱼在卡布奇诺的泡沫里。有一次哼出个荒腔走板的英文歌,十分荼毒耳膜,逼得他不得不问:“你在唱歌什么?”
她笑:“漂亮女人啊。”
然后,在看到他还有些迷惑时,三月噌地从泡沫里站出,带着长而卷曲的发黏在他的身上,声音高起来:“什么样的人会没看过漂亮女人?!”
于是,不由分说拉着他在到纱发,打开电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存下的《Pretty Woman》。
其间开机,打开播放器一连串流畅动作里,三月没擦干的发梢水珠一滴又一滴,她也没有发觉。午后极暖的阳光自落地窗透进来,她随意拢在身上的浴袍,敞开襟口的肌肤像极了刚剥掉壳的荔枝,仿佛蜜汁涨破表层般的不住外渗,他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难免呼吸有些急促,手指有意识的就摩挲上三月的襟口,刚要滑进去肆意横行。不成想,她低头猛地就是一口。
想来也是毫无顾忌,落力狠的牙印子都一清二楚。
“你属狗啊!”他发怒地瞪三月,平日里他只要眉头一皱,不说软言温语也会低眉顺眼陪上来。可她偏偏眉开眼笑,往后靠在沙发另一侧,离得远远。
“仔细看!”
语音轻柔似是在哄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几乎让他闪了神。
后来他看个开头就抵不住犯困,毕竟刚开完繁琐冗长的会议。不知多久后,张开眼液晶屏里面理查吉尔正站在双层巴士上,求得美人的爱情。
套房的起居室里记得影片开始时还暖洋洋的一片,现在窗帘外已经成为深蓝,冬天日落总是格外早。三月的视线直直定在屏幕,手指上的爱喜只燃了一半,余烟袅袅婷婷,仿佛呵气看着就觉得极为暖和。
他翻身在三月耳边轻笑,手指卷绕里湿湿腻腻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