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意志力,像是妖冶的罂粟,可以给人制造出绝美的环境,明明知道有毒,可还是让无数的瘾君子趋之若鹜。

祁念就是那支罂粟,而他是属于祁念的瘾君子,无法拒绝,不能抵抗,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寸寸沉沦。

不论他做了多少的准备,只要祁念释放出那么一丁点儿的香气他就会忍不住跑过去,跪在祁念的脚下,祈求被施舍那片一点儿的汁液。

一点儿就足矣摧毁它筑起的所有名为理智的堡垒。

祁念躺在床上看着身上的沈既白。

好奇怪,明明是他在竭尽所能的讨好,可流露出不安的却是沈既白。

沈既白眼神很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溢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可祁念就是从他这样的晦涩的眼神中看到了丝丝缕缕的不安和委屈?

像是被抛弃在路边的小狗,倔强的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主人,对于自己被抛弃这件事情露出痛恨凶狠的表情,可其实在心底里渴求着被重新抱在怀里。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那种时候我的大脑没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祁家孩子这么身份并不能驱动我的身体为你挡刀。”祁念声音很轻,说话间抓住了沈既白放在他胸口处的指尖,然后带着沈既白的掌心附在了他的心口处,让他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已不再平稳的心跳,“但沈既白这个人可以。”

沈既白的手附在祁念的心口处,隔着薄薄的布料他能轻而易举的听到祁念心跳声。

声声清晰。

没办法拒绝,甚至没有办法不相信。

明明祁念的话漏洞百出,比如既然真的爱他那为什么要跟他说分手。

可是问不出,在这种时候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沈既白不问,但是祁念能够想得到。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祁念继续开口,“我今天走是做了一辈子都不回来的打算,分手确实是我一早就想好的,或者说起初我并不打算跟你在一起,我平白占了你二十多年的富贵荣华,你替我承了多年的萧瑟苦楚,沈既白,我对你有愧,只要我在祁家一天你就不能彻底的回到祁家,我离开了,你们一家人才能团圆。”

祁念闭上眼睛,羽睫微颤,眼尾洇着红像是被桃花晕染,很快就有透明的液体从眼尾溢出,浸入墨绿色的床单打出了一片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