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一转头能看见镜头。

我发着呆,那边教授做了一个动作,把手往后背,有人上去,用那种可以一下子收紧的塑料条把他的两只手反绑在后面。

我按住后脑的手也被特别粗暴地拽了下来,后面的人扯着我,刷刷两下把我手腕绑了两条,两根大拇指上还被绑了一条,三条都被拉到了极限,紧得发疼,属于那种不及时解开大概手都会坏死掉的绑法。

教授在前面,那个人说了句什么,教授就跟他往外走。他们似乎是有点忌惮教授,没有人靠他太近,我被枪顶着往外走,稍微慢一步就又被一枪托抽到了腰上。

我倒吸了一口气,教授听见了,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乌日勒,这不是合作应有的态度。”

他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

那蒙古男人竟然笑了,“陈宣,”他的声音非常低沉,“我只需要你,他的话,活着死了都一样。”

他会说普通话,口音很重,但还是听得清的。

“他比我更重要。”教授说,“我们比你们更快,完全是因为有他。”

乌日勒这才正眼看我。他扫了我一眼,没有做任何评论。

他对我是非常不屑的,如果不是教授的态度以及补的这句话,他可能真的会找机会杀了我,跟随手捏死蚂蚁一样。

教授被他带着往外面走,我也被推着往外走。他的几个人留下来,把帐篷里的文件之类的统统装起来带走。

我根本没有应对被枪指着的经验,脑子里一团浆糊,只知道手很痛,连怎么脱身都没有想法,甚至没有任何快要觉得自己死了的预感。枪口就在眼前,我感觉到的危险程度,却比当初遇到各种诡异事件时要低得多。

难道是本能失灵了,我想,这样不好,很容易死。

教授在前面走,他起来完全不着急,那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慌乱,只能硬撑着,跟着他往前。

前面都是宽阔的草场,我们在草地里大约往前走了几百米,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乌日勒一声下令,所有的枪口又一下子指到了我们脑袋上。

“你的人呢,”他恶狠狠地说,“你们那么多人,怎么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我还要问你,”教授说,他很冷静,冷静得几乎有些无情了,“不是你们控制住了他们吗。”

乌日勒的表情变换几次,他大概是察觉到被耍了,但是也不知道到底被耍在哪里。

“你的人呢,”他压低声音说,“叫他们出来。”

一根枪管顶上了我的脑袋,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的人,都在下面。”

教授说了这样的一句话,我还没来得及去理解,他突然转身,我耳边风声一过,指着我的那把枪就被一下子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