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淞钰明面上郑重答应,却在今日宫宴上,故意打翻了我的杯盏,说漏了嘴。

她丝毫不惧我的眼神警告,继续告状:

「太皇太后,臣女不敢欺瞒您,我姐姐她就是怀孕了!

「两个月前,我姐姐去紫宁寺上香回来,我便看见她下身衣衫凌乱,四肢和脖颈都有暧昧淤痕,必然是被外男欺负了。

「我们全家都追问姐姐是谁祸害了她,可姐姐咬死说她记不清当日之事,更记不清玷污她的狂徒是谁。

「姐姐如此维护那个奸夫,想必是与她两情相悦的情郎吧……」

「臣女心里实在害怕,我不能看着姐姐拿这副不贞之躯参选秀女欺瞒君上。」

「姐姐才貌出众,万一被皇上选中,那她岂不是要怀着……怀着奸夫的野种进宫侍君?」

2

此言一出,太皇太后神色大变。

在场其他贵女纷纷打量我,议论我:

「真是胆大包天,她这是想把腹中孩子赖给皇上不成?」

「这可是欺君大罪,陆淞玥不想活了!」

我高声辩解:「启禀太皇太后,臣女是皇上的秀女,没有失贞,没有奸夫,更没有野种一说!」

「姐姐还在撒谎!你若没有失贞,就把你的守宫砂亮出来给太皇太后过目啊!」

陆淞钰说着先撩起自己的右手衣袖,露出那枚鲜艳的红色守宫砂。

守宫砂自女子出生起就点在手腕上以示清白,一旦失贞,守宫砂消失,再不可能重新点上。

陆淞钰是我的亲姐妹,她如此揭发我,太皇太后立刻起疑,下令要我自证清白。

我紧紧握着右手手腕向后退了两步,被两个魁梧的嬷嬷拦住去路,扣住胳膊。

我的衣袖被嬷嬷粗暴地撩起,却见手腕上赫然有一颗鲜艳的守宫砂!

守宫砂消失的那一晚,母亲就用朱砂重新替我点了一颗红痣,试图以此掩人耳目,躲过选秀前的检查。

母亲伪造的这颗守宫砂与在场其他贵女的守宫砂肉眼看别无二致。

太皇太后见此,正要打消疑心,陆淞钰却忽然大声道:

「太皇太后,您别被她骗了!她这颗守宫砂是陆家人给她伪造的!不信,拿皂角水来!」

太皇太后让人备了皂角水,陆淞钰用手帕沾了水,就要往我手上那颗朱砂擦去。

我低声质问:「陆淞钰,你疯了,你是要拖着陆家一起死吗?!」

陆淞钰嗤笑,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挑衅:「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把你推下去,我就一定能中选为妃,到时候陆家得靠着我平步青云!」

「你胡说什……」

我这时才注意到,陆淞钰的脖颈间,挂着一颗东珠项链,只看色泽,便知是御赐之物。

陆淞钰顺着我的视线摸上自己脖颈间的珍珠: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被你拖累吗?因为皇上早就看中了我。」

「这两个月来,他一直派人私下赠我信件珠宝,还给我温补的良药。」

陆淞钰面露得意的娇羞之色:

「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他是想让我温补好气色,再穿得漂漂亮亮地来宫里见他。」

3

我满心疑惑。

当日在紫宁寺,我独自求佛,却遇到那个中药失控的男人。

男人如狼似虎,将我抵在紫宁寺的神像后,近乎疯狂地撞击我的身体,将我浑身啃咬出痕迹。

我拼死挣扎反抗,拔下发簪要杀了他时,却发现他衣领上是皇室龙纹。

在我怔愣的瞬间,剧痛让我呜咽出声。

我眼睁睁看着手腕上的守宫砂变浅,直至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