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已是花甲老人，但她眼中燃起仇恨时，依稀能看清她年轻时的美貌与妖艳之姿。

「那群孩子真可怜，他们在我膝下喊我皇祖母，他们崇拜我，相信皇祖母说的每一句话，他们到死也不知道，预言之下是诅咒，而这样的诅咒，足以挑拨得他们手足离心！」

「萧晨不会是例外！等你死了，我自会让他亲手处死宁王，到时，他就不得不接受自己断亲绝嗣的宿命！」

「动手吧，不能因为这女σσψ娃娃聪明，哀家就手下留情，她身上怀中萧氏的孽种，绝不能活！」

白绫猛地勒紧，就在我命悬一线时，安乐殿的殿门忽然从外面被踹开。

长剑砍断了白绫两端，我脖颈猛然一松，被抱入温暖的怀抱之中。

「陛下？」

萧晨来得很及时，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等在殿外。

「陛下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萧晨被预言所迷惑，而预言的根源在太皇太后身上。

于是我故意落入太皇太后的陷阱中，让萧晨亲耳听见这些年所有的真相。

「皇祖母，五十年过去了，你就这么恨吗？」

太皇太后把玩着手中佛珠：「这串佛珠一共十八颗，每一颗都是皇室一条命，每多一个被预言引上歧路最终死去的人, 我手中的佛珠就会多一颗。

「其中最大的两颗, 一颗是先太上皇，一颗是先皇，一个是我的丈夫, 一个是我的丈夫最优秀的儿子，他们日日在我手中被我蹂躏。」

她忽然对萧晨露出祖母的慈祥：「乖孙，你不是好奇我每天念的是什么经吗？我念的啊是西燕俗语的恶咒我日夜诵经, 只求让萧氏子子孙孙都永不超生！」

「可惜, 你与宁王注定做不来这串佛珠了。」

她猛地用力扯断了佛珠，朝萧晨无力地冷笑一声：

「你应该感谢陆淞玥，她救了你, 否则，你与萧樾, 都不过是哀家手里另一个贤王罢了。」

28

萧晨没有办法对太皇太后问罪，否则就是违背孝道，必遭天下人非议。

更不能将这等皇室丑闻公之于众，那将被后世史书诟病。

「皇祖母有心疾, 许女医其实是当年贤王为了给皇祖母治心疾特地去民间寻来的医者。」

太皇太后听闻, 也只是冷笑一声，含泪骂贤王蠢。

萧晨沉声道：「晋许女医为太医院院首, 命她为朕的淑妃安胎, 不必再管寿康宫死活。」

没了许太医的照顾，太皇太后的命可预见地长不了。

小宁王想为皇祖母求情, 最终没有开口。

我问他：「太皇太后当年, 也对王爷说过那些话吗？」

宁王道：「说过。她说，贤王是天煞孤星, 我会死在贤王兄的手下。」

「这样的话，皇祖母也对三公主、五皇子和七皇子说过，他们心生恐惧, 所以会那样忌惮贤王, 甚至用尽手段把他驱逐出皇城。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在自保，因为皇祖母的预言, 总会成真。」

「那王爷不怕吗？」

也正因此, 萧铭从未参与过少时那场针对贤王一个人的霸凌。

所以贤王杀入皇宫后, 萧铭成了他刀下唯一被留情的皇子。

29

我破了萧晨的心魔, 被册封为淑贵妃。

八个月后, 我在许女医的照料下, 顺利生下皇子。

皇儿洪亮的啼哭声彻底打破了萧晨绝嗣的诅咒。

我化解了萧晨身上的诅咒, 同时也为自己改写了命运。

皇子满月时，萧晨下旨将我封后。

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