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包工头上下打量他,嘴角撇出嘲讽:“秦家二少
爷屈尊来我这?我可雇不起。”
“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秦朗低着头,声音闷得像被捂住的锣,“我想靠自己养孩子。”
李包工头愣了下,大概是没见过这么
“懂事” 的秦家少爷,看在秦家的份上,
最终让他留在料场,夜里守着钢材,每月给两千块。
秦朗倒也实在,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清点材料,
夜里裹着军大衣坐在轮椅上打盹,眼睛熬得通红,却总对着怀里孩子的照片笑。
小兰起初还耐着性子陪他住工棚,
没过半个月就受不了了。她跑到秦家老宅门口堵我,
妆容精致却掩不住戾气:“哥,你就让秦朗回来吧!
他在工地遭罪,孩子跟着也受委屈!
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可以只带孩子住,秦朗在哪都行!”
我看着她手腕上那只新换的劳力士,
冷笑:“他自己选的路,你劝不动,我更劝不动。”
“他就是死心眼!” 小兰拔高声音,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搬砖!哥,
你就当可怜孩子,把他调回集团吧,哪怕看个门也行啊!”
我没理她,转身进了门。
她在外面骂了半天,见没人应,悻悻地走了。
之后的日子,小兰三天两头来闹,有时带着孩子,
在门口哭天抢地说秦朗不管她们母子;
有时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要给我当秘书,
“替秦朗尽孝”。我让保镖拦着,她进不了门,
就去公司堵我,在大厅里撒泼,说我这个当哥的冷血,逼得弟弟妻离子散。
秦朗听说后,特意从工地赶回来,
红着眼跟我说:“哥,你别管她,我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攒了两个月的工资,
“这是给孩子买奶粉的,你帮我存着,别让她拿走。”
我捏着那信封,纸边都磨破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下。
可秦朗的坚持,在小兰眼里成了绊脚石。
她见劝不动秦朗,也闹不动我,眼神里渐渐多了狠劲。
那天下午,工地突然打来电话,说秦朗被钢材砸了,送到医院时没了气。
第12章
我赶到医院,太平间的冷风吹得人骨头疼。
秦朗躺在那里,额头上的伤口还没缝合,
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身上的工作服沾满水泥,
和他第一次在医院见面时的样子重合,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哭着叫 “哥” 了。
李包工头在一旁哆哆嗦嗦,说秦朗是自己没站稳,
撞翻了堆在旁边的钢材。我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清楚没那么简单。
“把监控调出来。”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监控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关键画面一片模糊。
但我让人查了料场的出入记录,发现小兰那天上午来过,
和李包工头在板房里待了半小时σσψ,离开时手里多了个厚厚的信封。
我把李包工头单独叫到办公室,扔出他和小兰的转账记录,
一笔五十万的汇款,时间就在秦朗出事前一天。
“说吧,她让你做了什么。”
李包工头脸都白了,扑通一声跪下:“是她逼我的!
她说秦朗不死,她就把我当年收她钱害秦朗的事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