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逃避自己的错误，又或许是真的不在意我的死活。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笃定道：“这次肯定又是她搞的鬼！”

“既然这么喜欢装神弄鬼，那就让她自己收拾这个烂摊子！”

管家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顾祈安凌厉的眼神吓退。

乔言汐被扶起来，虚弱地靠在顾祈安肩上，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袖：“哥哥，姐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就这么讨厌我吗？一定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别胡思乱想。”顾祈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是她心理扭曲，和你没关系。”

管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少爷，求您让小姐入土为安吧。”

“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顾祈安猛地提高音量，“既然她这么喜欢演戏，那就让他继续演！”

乔言汐故意剧烈咳嗽起来，“哥哥，我好难受，胸口痛……”

“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顾祈安立刻紧张起来，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碰那个假人！”

他搂着乔言汐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我。

我的灵体漂浮在空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管家颤抖着想要给我盖上白布，却被保镖粗暴地拉开。

随着大门重重关闭，泳池边陷入死寂。

我的灵体却不受控制地穿墙而出，跟上了顾祈安的脚步。

自虐般地看着顾祈安小心翼翼地将乔言汐扶进豪车，亲手为她系好安全带。

他抚摸他发顶的温柔模样，让我恍惚间一阵失神。

我有多久没看到哥哥温柔的一面了，可惜，现在他愿意温柔以待的对象不是我。

“哥哥…”

我伸出手，却只触到一片虚无。

虚弱的灵体接近透明，只能穿过他的身体。

车内，乔言汐正虚弱地抱怨，顾祈安立刻命令司机改道去私立医院。

他耐心地哄他喝下温水，却在转头望向窗外时，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6]

当夜，顾祈安独自回到了监控室。

我漂浮在顾祈安身后，看着他颤抖的手指输入监控系统密码。

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惨白的脸，画面里我被铁链拖入泳池的瞬间，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浓硫酸从管道喷涌而出的刹那，我的皮肤瞬间泛起骇人的白沫。

“不要！求求你们……哥哥！”

监控里我的声音从凄厉的哀嚎变成沙哑的呜咽，手指在池底抓出道道血痕。

顾祈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疯狂点击快进键。

画面中我的挣扎逐渐微弱，最终变成一具漂浮的腐尸。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我的灵体站在她身后，看着他崩溃拍打着桌面。

空荡荡的监控室哽咽渐起，“时薇……”

话音未落，乔言汐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手里端着热牛奶，笑容天真无邪，可目光扫过亮着的监控屏幕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乔言汐歪着头，无辜的杏眼里盛满担忧，“是姐姐又让你担心了吗？”

“她现在还不愿意出现，一定是恨死我了。”

顾祈安紧绷的肩膀突然松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事，你姐又在玩失踪。”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宠溺。

乔言汐将哥哥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